这话问得好戳心啦!
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熊新民担心的正是这个。
南京有多少官儿?他不过是个正六品的主事,唯一比别人强的地方就是有钱。但水墨恒会给他面子吗?请得来吗?自己心里还真没底。
“秀儿,给熊大人续茶。”马湘兰瞧出熊新民的囧色,喊了一声侍立一旁的小丫鬟。
熊新民呷了一口茶,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哟,熊大人不高兴了?”
马湘兰学着熊伟民的腔调,轻盈款步,走到熊新民的跟前,弯腰施了一礼,笑靥如花地说道:“奴家说话直,若有冒犯,这厢给熊大人赔不是了。”
看着马湘兰不胜娇羞的神态,熊新民心中的不快一扫而逝,色眯眯地说道:“你呀你,害得有本事的男人,到你这儿,骨头都称不出斤两来。”
“熊大人,奴家听不出来,你这话儿,是抬举奴家呢,还是贬损奴家?”
“当然是抬举。”熊伟民从怀里掏出一个礼盒,双手送到马湘兰面前,“这里面有几样首饰,还望马姑娘笑纳。只要待会儿将水大人伺候好,事后另大大嘉赏。”
马湘兰本就指着打赏过活的女子,当然不会拒绝。
接过礼盒,打开一看,见里面躺着一对玉镯,一对耳环,一只配胸,绿莹莹的幽光温润都是上乘的翡翠,底下还压着一张两千两的银票。
看到这么贵重的礼物,见惯了大场面的马湘兰,也不免惊讶、心动,娇滴滴地说道:“熊大人,这厚礼让奴家怎生消受?”
“小意思,几样翡翠,两千两而已,算是给你的脂粉钱。”熊新民财大气粗地说道。
“熊大人,你如此破费,叫奴家如何报答才好?”
“跟你说了,只要你陪得水大人高兴,别说几样翡翠,两千两银子,就是再添十倍,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请熊大人放心,只要他今天晚上来,我一定使出女人的各大招数,包管他玩得开心。”
“秦淮河畔那么多姑娘不找,我熊某人单单挑选你,就是看中你的才华和你那一张甜嘴。”
“多谢熊大人夸奖,多谢熊大人打赏。”马湘兰将礼盒交给那名叫作秀儿的小丫鬟,递了个眼色,让她收藏好。
这一聊,时间又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马湘兰得了贵重的打赏,也不着急,想着即便水墨恒不来,熊新民断不会将礼物要回去,这说出去多丢人!
着急的是熊新民啊!
几样翡翠,两千两银,他倒真没感觉有多心疼!
关键是,派出去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回信儿,水墨恒会不会赴宴呢?虽然他借着马湘兰的名头。
没来,显得自己多没面儿!
仕途,还有自己的仕途,岂不断了一条门路?
这时,只听得楼下几声大喊:“老爷,老爷,来了,要来了。”
熊新民豁然站起,脸上浮现一丝得意的笑容,招了招手,冲小丫鬟秀儿说道:“是我管家,快快请他上来。”
秀儿下去,一眨眼功夫,领了一个半老不老的人上来,正是熊新民的管家。
“水大人现在到了哪里?”熊新民迫不及待地问道。
“回老爷,水大人此刻去了都察院右都御史魏学曾的府邸。”管家气喘吁吁地回道。
“什么?水大人今儿到底来不来?”熊新民这一刻才真正表现出着急来。
“水大人没说来不来。”
“那你喊什么来了,要来了?”熊新民气不打一处来,绷着个脸。
“水大人没来,但他的两个徒弟来了。”
“徒弟?不是侍从吗?”
“小的已打探清楚了,水大人的两个徒弟也是京城响当当的角色,一个是武清伯李伟的孙子,也就是当今皇上的表兄;另一个是原司礼监掌印太监孟冲的干儿子。”
“武清伯的孙子?”熊新民瞬间由怒转喜,心想这也是一条通天的门道儿啊,既然来了,先接待再说。只是不能让马湘兰接待吧?万一水墨恒突然杀到,岂不让人难堪?
当即眉头一皱,说道:“马姑娘,麻烦马上找两位姑娘,准备接客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