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微对孟老爷和孟知嘉已经厌烦至极,经历了那么多磨难的前世,孟知微早已铁石心肠,她唯一不放心的是自己的母亲。
那一世的磨难全部都是因为孟知嘉引起,这一点孟知微知道,母亲张氏却是一直被蒙在了鼓里。对于张氏而言,哪怕知晓里面有王氏和孟知嘉的手笔,可与女儿的安危比起来一切又算得了什么!等待多年,她就缠绵病榻多年,心心念念的女儿客死他乡,而她也郁郁而终,张氏那悲剧的一生可以说都是孟老爷的刻意为之。
今生一切都已经不同,可不代表孟知微会忘记仇恨。她不赶尽杀绝不代表自己能够容忍孟老爷与孟知嘉一次再一次的算计她身边的人。
“你的父亲?”张氏正与张老夫人呆在花园里修剪花枝。
张家的三位姑娘有两位已经定亲,如今正紧锣密鼓的筹办着嫁妆,很少出门。张老夫人日日面对着吃货张玉雯实在是无话可说,另外两个小孙女又忙,索性跑来张氏的府里来暂住,娘儿两人每日里同进同出,除了与官眷们赏花吃茶外,就是一起挤在后花园里摆弄着花草,今儿个翻新一块地,明儿个撒下一把新的种子,忙得不亦乐乎。
“他这些日子倒是时不时来一些信件,不过我都没看,也不知道他如今过得如何了。”
孟知微不知道这话的真假,只试探着问:“听闻父亲的日子过得不太顺。”
张氏头也不回:“那与我又有何关系?”说着,一声惊呼,“娘,这朵花开得好好的,你剪了它作甚?”
老夫人捏起那朵开得正盛的花儿递送到张氏的手上,笑道:“有句俗话叫做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你说,那个姓孟的现在是不是对着空枝还在幻想着它花枝繁茂时候的模样?”
张氏只是简单的怔了怔,接过那盛开的花儿瞧了半响,才笑道:“娘说得是。有时候啊,人说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难以收回了。你爹总以为天底下就他一个聪明人,我就是个以夫为纲的深宅妇人,他说什么我就该信什么,他要求我做什么我就必须二话不说的去办。他总是说人心易变,以前我不认同,现在我却是感同身受。他都变了,我又为何不能变呢!”
这话已经间接的承认她不再对孟老爷再有奢望,孟知微放了一大半的心,之后才说出自己的目的:“既然如此,母亲又何必在给父亲留下想念。”
张氏这才回头看向自己的女儿:“你的意思是?”
孟知微对着张老夫人笑道:“就如同外祖母所说,枝头都空了,盘旋在空枝的麻雀也该赶走了,老是有事没事的在头顶盘旋着,说不定来年新开的花儿又被他给糟蹋了。”
将在敖州的还在妄想着利用张氏重振旗鼓的父亲比喻成麻雀,将即将新生的母亲比喻成鲜花,糟蹋这个词,用得不可谓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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