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业营面无表情,把玩着手中玉杯。
“吾等三家,跟着城隍老爷,是一荣共荣,一损俱损。而有着咱们三家之势,县丞、县尉、司吏、典史这些县佐官,都是自家人。”
这就是上下齐手,架空了县令。让县令这百里侯空留名分,而无一丝真正的权柄。
“咱们都是城隍爷的附属,正所谓流水的县令,铁打的大户。县令就是个空壳,咱们大户才是真正做县里主的人。”
有着神道力量上的支持,再有自家累世的积蓄,才是三大家无往而不利的源头。
“你想说什么?”纪业营淡淡的说着。
“一朝天子一朝臣,咱们的靠山没了,咱们如此大的基业,自然就成了许多人眼里的‘肥肉’,许多人都想要咬上一口。”
“还有……衙门的那位,最近可是跳得很啊!”
几人面带阴霾,尤其是说到衙门时,更是带着青色。
县中三大家,以往有着县城隍的扶持,可谓是豪富之极,跑马点灯,巡船为乐。便是等闲的郡望之家,也不过如此之势了。
可是,他们一旦失去了县城隍的支持,自身虽有一些底蕴,家中犹自有些祖灵存在,却也只是小儿持金闹市。
一些窥伺、不怀好意的目光,尤其是近些时候,也是愈发的多了起来。
“毕竟压了人家这些年,也该让人喘口气了。”
刘介明嘿嘿冷笑,一双眸子绽着冷星,甚为吓人。
“自古民不与官斗,”
“咱们县令大人耐不住寂寞,但一时还翻不了天。”
毕竟几百年的底蕴,不是短短几年,就能轻易撼动的。
县丞这县中二把手,暂且先不论。
就是县尉、司吏、典史三位实权人物,就是他们三家子弟任职。三家轮流担任,可谓是集有权、财并兼。
有着这般实力,世俗家势根本撼不动他们。
但是……
“怕就怕……是世俗之外,超乎规格之外的力量。”
三人目光一碰,心中都有了些阴郁。
对于常规力量,他们自然不怕,但要是碰上超乎常规的力量,他们就只能跪了。
“常家……一直都是李家的鹰犬,如今常家上窜下跳,怕是有李家从中作梗。”
再一想这些时日,常家的所作所为,李家的倏然沉默。
这不能不让他们毛骨悚然,也不能不多想一些。
他们三家以往都是城隍鹰犬,如何不知常、李二家的跟脚。
就是其他判官的本家,他们都是如数家珍。
堂堂第一判官的威势,就是这么让人绝望。
更何况,他们三大家,都只是失了主人看护的鬃狗。
“这新任的城隍老爷,咱们这些人,能搭上人家的线吗?”
蓦然,刘介明叹了一口气,心气寥寥。
由于此世,有着正五品金身的顶点存在,摧城毁岳之事,也不乏有其事迹流传。
故此神道威势之盛,几乎压得人道喘不过气来。
正七品干涉物质,正五品量变质变,这都是神道横行的底气所在。
非是人道九五真龙,在正五品神祗面前,谁不战战栗栗,生死不由自己。
“听昌灵山脚下猎户说,昌灵山已经彻底完了。其地十里,寸草不生,只有几百具焦炭残留。”
“这谁的手笔,不言而喻了吧!”
王圆和胖脸一凝,喝道:“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