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过去,冬尼亚斯的心都疼了一下,“直到后来,又一个文明覆灭的前夕,我离开了天空岛,来到提瓦特大陆,找到了一位君主。我问他,为何在前一位君王并未犯下大错的情况下,仍要向其挥出屠刀?若知晓今日之情形,又是否后悔?”
“可他没有说话,只是这么静静看着我,然后,他彻底咽了气。”冬尼亚斯苦笑一声,“我没有得到答案,或者说,我已经得到了答案,不然我也不会因此而彻底发疯,最终向我的创造者挥剑。”
珩淞静静听着另一个『自己』的故事,或许是出于这就是平行世界的自己的原因,又或者是因为自己也常因为自己的存在和选择迷茫,她很能理解为何会冬尼亚斯走到这一步。
荧有些茫然,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宽慰吗?可冬尼亚斯不需要,毕竟这里都已经没有人类了。
责怪吗?可因引导人类而诞生的人之执政,在目睹自己的同族,自己要引导的人类变成自己陌生的样子,纵使再怎么引导,也无法遏制住**的蔓延,身为『人』的那一面就很难不去怀疑。
怀疑自己,怀疑人类,怀疑造物主。
最终,怀疑秩序。
欲壑难平,**的渊口被打开,哪怕只是一条缝,想要封上也很难。
“坎瑞亚灾变之前,我再一次目睹了人类因为**而去触碰禁忌。那时我便想,这个肮脏的世界还是一把火焚尽了才好。”
冬尼亚斯闭目,将自己曾经疯狂的想法说出,“既然这些人类已经被**彻底浸染,无法洗净,那就重新换一批,反正这种事,就算没有我参与,人类也是会自己做的。”
“我并没有引导坎瑞亚人去使用深渊力量,他们便自己沉溺其中,等被天空岛发现,坎瑞亚被清算,我同样逃不掉。我的漠视,我的知情不报,就是我最大的罪过,更别提,我还有过推动的想法,只是还没等我实施,坎瑞亚就自己把自己玩死了。”
派蒙捂着嘴,根本无法想象这个长着和珩淞一模一样的人居然曾疯狂到如此地步。
要知道,就算是珩淞五百年前在坎瑞亚大闹,也只是因为天理要彻底清算坎瑞亚,包括无辜平民,珩淞这才在残缺权柄的影响下,失了理智去与天理以及尘世执政们对抗。
冲突点也不是深渊,而是关于如何处置平民。在深渊力量不能放出这一点上,珩淞与天理一直是统一的。
但冬尼亚斯,是眼睁睁看着深渊肆虐,甚至还想上去推一把,好快些灭世以求一个干净世界的疯狂。
珩淞悲伤之余,也适时表达了自己的疑问,“所以你是怎么清醒的?”
现在的冬尼亚斯可半点看不出祂描述里的疯狂模样。
冬尼亚斯沉默半晌,叹了口气,“说出来有些地狱笑话,我受人的**影响而磨损,那么在人死绝了,**也随着人的死去而消失后,我自然就会清醒过来。”
只是等清醒过来,看到人类已经彻底灭亡后,心情有多复杂,内心又有多痛苦,冬尼亚斯就都没再说了。
伊斯塔露也叹了口气,“命运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