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罗兰不会像克劳茨那样虐待菲利普,牢房中的条件比从前大有改善,最起码每天供应充足且新鲜的食物,菲利普还可以读书看报,对这一个月来发生在铁窗外的新闻皆有所知。
“您还好吗?菲利普我亲爱的朋友。”鲁道夫春风满面的走进地牢,打算给久别重逢的大主教一个热情的拥抱,却被老家伙冷漠的拒绝。
“哼,伪君子!你还好意思来见我,真是不知羞耻!”菲利普背靠扶手椅打量寇拉斯父子,以挖苦的口吻问:“瞧瞧这对了不起的父子,已经不是当初去神殿拜见我的时候了,如今你们成了国王和王子,应该忙着大宴宾客狂欢畅饮才对,怎么还有闲工夫来探望我这个老囚徒?或者你们已经为我准备好一杯毒酒,特地来为我送行?”
“克劳茨死了。”鲁道夫拉把椅子在菲利普对面坐下,“就在刚才。”
菲利普脸上讽刺的笑容突然僵住,下意识地惊呼:“是你杀了他?”马上又摇头,“不,如果你要杀他不会等到今天,而且克劳茨死了对你没有好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自杀,他吞服了马钱子毒丸。”鲁道夫双臂交抱,盯着菲利普的眼睛说:“远东的局势使他感到绝望,特别是今天发生的事,对他打击太大了。”
“今天发生的事……”菲利普拿起桌上那份还散发着油墨气息的报纸,翻开头版看了看,“寇拉斯王国独立庆典……辛德拉神殿的圣化仪式大获成功,百万信徒齐聚首都朝圣……真的大获成功?”
罗兰走到父亲身后,迎上菲利普疑惑的目光:“当然大获成功,不然我们怎么会有闲情逸致来探望你。”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菲利普颓然瘫坐在扶手椅上,像是当头挨了一棒。
“克劳茨的待遇远不如您,如果他有报纸可看就会知道我们虽然废除了培罗教廷的国教地位,但是并不打算迫害远东现有的培罗信徒,他完全可以在牢里坚持自己的信仰,就像您这样。”鲁道夫似笑非笑地说。
“克劳茨是个傻瓜,我不会像他那样轻率地走上绝路,尽管我现在过的日子生不如死。”菲利普茫然地望着报纸,喃喃自语。
“把您关在这里我很抱歉,但是您至少还能读书看报——”
“难道这也算得上优待?”菲利普打断鲁道夫的话,抓起报纸愤怒的挥舞,“我宁可不要这种施舍!看看报上都写了些什么!《解密远东革命》——这是什么狗屁文章,纯属造谣污蔑,看了这种东西我要少活十年!”
鲁道夫当然知道那篇文章出自约翰·普利特的手笔,而材料则由罗兰提供。普利特在报道中公布了克劳茨下令镇压革命的手谕,并且强调这份书面命令有菲利普的签章,由此展开一系列推测,最终向读者暗示:菲利普才是制造赎罪堡血案的幕后主使者,而克劳茨不过是被他利用的刽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