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亢奋很健谈,打字也快,司华悦手速和思维都有些跟不上。
几次输入“改天再聊,我想睡觉了”这句话,还没等发出去,对方已经说了一堆让她不得不继续聊下去的话题。
从聊天里,司华悦了解到,雨夜亢奋是一个丧偶的男人,结婚还不到两年他的老婆得急症死了。
距今他老婆已离开三年了,他早已从丧偶的痛苦中走出,亲朋开始给他张罗找对象,可他一个也没相中。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司华悦好奇地问。
问完,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聊了快一个小时了,他没有问她任何涉及个人**的问题,比如年龄、婚姻、工作等。
似乎他就是单纯因失眠想找个人说说话,排解漫长雨夜的孤寂。
“医生,妇产科。”他再次打出一个羞涩脸。
看到这句话,司华悦忍不住联想起她在监狱里认识的一个女人。
那是一个长得极其漂亮但却性格内向的年轻女人,出事前也是一名妇产科大夫。
司华悦在监狱里结交了很多朋友,释放前也都互留了住址和联系方式,包括那个妇产科大夫。
但她费尽心机瞒过狱警带出来的通讯录小本子,却被她老母给没收了。
理由很简单,监狱里没好人,以后不要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联系。
司华悦很想问问她母亲,在她眼里,她的女儿是不是也是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
深深地叹了口气,抛开这些让人心情沉郁的思绪,她将注意力重新移回手机上。
“这么晚了还不睡,不会影响到你明天的工作吧?”司华悦问。
“我现在在外地出差。”他回。
医生也要出差?司华悦不解,但没再问,将之前一直没发出的那句“太晚了,我想睡觉了”的话发出。
这一次,他没再说话,而是发了一个晚安的表情。
这段聊天象是午夜里做的一个梦,司华悦没有期待跟这个长相帅气的医生会有什么交集。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很神奇的,褚美琴居然没有再安排司华悦去相亲,更没有提看医生的事。
司华悦乐得清净,继续她宅的生活。
宅不代表懒,晨练是她每天必做的事情,一如吃饭睡觉。
服刑十年,她唯一没有放弃的就是练武,武术已经融入到她的骨血。
司华悦有个好哥哥,非常贴心,也非常懂她。
在司华悦出狱前夕,她哥哥在三楼给她单独辟出一个房间,里面设备齐全,不亚于一间小规模的健身房。
所以,她即便锻炼,也是以宅的方式进行。
除去锻炼,其他时间她不是浏览网页新闻,便是拿着手机刷微信,偶尔也会玩一些不怎么耗费脑细胞的网络游戏。
出狱的人大多会为生计奔波,且社会对他们并不怎么友好,他们的日子一般都过得比较艰难。
而司华悦却不需要为生计发愁,她父兄的公司是他们市的第一纳税大户,就算她宅三世也饿不死。
这天下午,天有些闷热,她穿着一条宽松的真丝连衣裙走进一家茶楼。
不是喝茶就是喝咖啡,对于利用这种场合来包装自己的相亲对象,司华悦从内心里反感。
但架不住家里人催得紧,她有时候都怀疑她的父母是不是讨厌她,希望她快些嫁出去也好眼不见为净?
再要么就是分开十年,人老两口已经习惯了二人世界,冷丁多了个大瓦灯泡在家里晃不习惯吧?
经济不独立,人就没底气,连婚姻都成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
她为自己掬了把伤心泪。
合计着等她哥回国,让他帮忙给找份工作,然后租个小公寓,与她父母分开,再也不做家庭乞丐。
这样一来,她就不用再被相亲,也不用再打人了,她可不想当“二进宫”。
在服务生的引领下,她敲开一间茶室的门。
坐在里面的男人仅瞥了眼司华悦便低下头,继续泡茶。
司华悦愣怔片刻,这人怎么有些眼熟?
一直到坐到这男人对面的椅子里,她才恍然想起是在哪里见过这人——微信朋友圈里,雨夜亢奋!
司华悦没想到,这人发在朋友圈里的所有照片居然没有动过一丁点“手脚”,全部都是真实颜值,且真人比照片还要帅气。
“你好,”淡淡的眼神,淡淡的语气。
“哦,你好,我叫司华悦。”司华悦莫名有些紧张,为她老母不自知的“高攀”,同时也担心对方认出她。
可想了想,自己发在朋友圈里的那些照片连她老母都未必能认出,更何况这个外人了。
“嗯,知道。”男人的声音很好听,只是毫无情绪波动,索然无味了些。
知道?司华悦恍然想起,来前,老母已经把介绍人讲的有关他的情况详详细细地都告诉她了。
边杰,33岁,医学博士,现任市立医院妇产科副主任,丧偶三年,无后。
能记住这么多信息,连司华悦自己都感到很神奇,或许是一个多月没被安排相亲的缘故吧,她想。
被相亲以来,眼前这个帅帅的医生,是司华悦见过的所有相亲对象里各方面条件最让她满意的一个。
这或多或少跟他们是微信好友,且在深夜里聊了一个多小时的天有关。
既然知道她的姓名,那么在来前,他应该已经从介绍人那里了解到跟她有关的所有情况。
司华悦不禁有些好奇她老母向介绍人介绍她的情况时,是否说了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