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着,雨水滴滴答答从他身上滴落在地上,一会儿站的地方就是一滩水。
糜诗从屋里拿出干净的布巾递给他,“赶紧回屋先擦一擦,我让伙计给你烧壶热水,再煮个姜汤给你送屋里来。”
欧阳景接过她递来的布巾一边擦着一边说:“我先回屋了。”
“好啊,一会儿……”突然,天上春雷滚滚,“轰隆隆……”,紧接着又劈了个惊雷。
糜诗浑身一抖。
欧阳景瞟了他一眼:“你怕打雷。”很肯定的语气。
“我才不怕。”糜诗嘴硬,“那是突然一下,被吓到了。”
“吓到?那不还是怕。”欧阳景斜眼看她。
……
“你赶紧地回屋去吧。”糜诗推搡了他一把,气呼呼的,心里不平:就喜欢拆她台,偶尔顺她一次会死啊!
气归气,糜诗还是叫来了伙计,让他给欧阳景送去热水,以及姜茶。
糜诗算了算时间,觉得欧阳景应该差不多的时候,敲开了他的房门。
欧阳景打开房门,糜诗见已经换了身干净衣服,除了头发还有些湿之外,看着精神了不少。
她手里端着一碗热乎乎的鸡蛋面,上面还冒着热气,显然是刚煮好的,“烫……烫……”她冲进屋子,将碗迅速地放在桌子上,对着两只手直吹起,手还时不时摸自己的耳朵。
欧阳景走过来,抓住她的手腕,“烫着了?我看看。”
糜诗的五个手指微微有些泛红,她缩回去,放在身后,“没事的,有一点烫而已,你赶紧先吃面,不然一会儿就糊了。”
欧阳景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难得很听话地坐下来,端起碗吃了起来。
糜诗就站在边上没动,看着欧阳景吃。
屋子里很安静,欧阳景的吃相很好,哪怕是吃面,都没什么声音,糜诗忍不住道:“吃面就是要呼呼地吃起来才香,才好吃。”
欧阳景看了她一眼,嘴角一勾:“都像你那样吃?”
二人也算走过不少地方,这面条也没少一起吃。
糜诗吃面真的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每次都是先从碗里抄起一大筷子的面,上下来回几次,散掉点热气后,然后端着碗,“呼啦啦”地大口吃面。
第一次在一块吃面的时候,欧阳景一直看着她,都顾不上吃面了。
在他的注视下糜诗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反而白了他眼说教似地道:“这样吃才香,你懂不懂啊。”
欧阳景反正一直没懂,但是说实在的,看她这样吃面,突然感觉眼前不再是一碗普通的面条,而像是山珍海味。
欧阳景将面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放下了筷子。
糜诗早就发现他有这么一个留碗底的习惯,她知道大户人家规矩大,不许吃光,觉得这样吃相太难看,和穷人家正相反,哪怕一点汤水都要用窝头刮干净碗才罢休。
突然欧阳景说道:“我先前去见了父亲。”
“哦。”糜诗本来还在胡思乱想,只是对欧阳景的话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后来突然意识到这个称呼,怔了怔。
“我也和他说起了要娶你的打算。”
如果说先前那一句对糜诗来说威力还很小的话,那后面这句比天上的惊雷还要让她震惊数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