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京砚攥紧拳头,“懂什么叫自我安慰?我那么说是在努力接受你已经跟他领证了的事实。”
姜云舒失笑出声,“好了,不聊了,我该下楼吃饭了。等你这次休假回来,我请你和冉怡吃饭。”
挂断电话,姜云舒一偏头,看见了摆放在置物架上的相框。
相框里的傅承则穿着蓝色球衣和白色运动鞋,汗水洇湿的黑发被随手撩了上去,露出额头与隽秀眉宇,整个人意气风发,笑得格外灿烂。照片右下角印有日期,推算起来这时他才不过十九岁的年纪。
其实不用算时间,姜云舒就能一眼看出这是哪一年的照片。
因为就是在这一年,她在北城航空大学初次遇见了傅承则。
旁边另一个相框是傅承则跟同父异母的哥哥傅承盛的合影,姜云舒也是后来才知道,傅承盛在一年冬季雪天不幸在高速公路上发生车祸,丧失了生命。傅承则因此被迫推上了集团继承人的位置,也从北城航空大学转校去了国外攻读经济和管理学。
姜云舒放下相框,无声叹了口气。
自从一年前在云江重逢,她好像还没有看见过傅承则那么鲜活的笑容。
下了楼,姜云舒见餐桌上已经摆上了四菜一汤。
而傅承则坐在桌前看手机,并没有动筷。
“你怎么没吃啊?”跟顾京砚聊了几分钟,姜云舒心情好了很多,就连讲话的语调都变得轻快了不少。
傅承则放下手机,眸色略淡,盛了一碗山药粥递到她面前,“在等你。”
“谢谢。”姜云舒接过瓷碗,想到傅家向来注重餐桌礼仪,等所有人落座才能动筷是傅老先生在世时就留下的规矩,弯了弯唇说道,“就我们两个人吃饭,不用等我的。”
傅承则抬眼看她,黑眸泼了墨般幽深,凝视几秒后垂下眼睫,“吃饭吧。”
姜云舒本就吃饭慢,再加上没有什么胃口,更像是小鸡啄米似的。
她搅动着汤勺,抬眸看向傅承则。
跟十九岁那年相比,他脸部线条看起来更清晰流畅,五官也更加硬朗,少年感褪去,多了几分深沉莫测的威严感。
但无论是十九岁还是二十七岁,他都很耀眼,很优秀。
察觉到姜云舒投过来的视线时,傅承则正拿起放在鱼汤碗里的勺子。
两个人视线在空气中相撞,姜云舒下意识躲闪,微微别开头,目光落在了盛鱼汤的双耳碗上。
“要喝鱼汤吗?”傅承则问道。
望着汤汁奶白的鱼头汤,呕吐感说来就来。姜云舒摇了摇头,赶忙拿起玻璃水杯喝了口温水。
夜里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雨水声衬得房间有一种别样的静谧。
姜云舒洗完澡,换好睡衣,走到床边发现傅承则已经睡着了。
他熟睡后整个人松弛亲和很多,眉宇舒展,睡颜极致沉静。
掀开被子上床,姜云舒将手放在平坦的小腹处轻轻抚摸。
是要尽快去趟医院了,这件事耽误不得。
姜云舒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清晨。
她伸手在床头柜上摸到了遥控,按下窗帘开关。
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照出空空的枕边,和往常一样,这个时间点傅承则已经迈进公司大楼了。
因为还要以北城赛区评委的身份去参加茶艺师评选决赛,姜云舒没有赖床,醒来就掀开被子起床,走进了卫生间洗漱。
下了楼,姜云舒走到餐桌前坐下,刚喝了一口海鲜粥,干呕感翻天覆地袭来。
她放下瓷碗,走到卫生间漱口清理。缓了好半会儿,一抬头,发现镜中的自己眼角泛起了湿润。
陈姨抬手敲了敲门,“太太,您没事吧?”
姜云舒深呼一口气,走过去开了门,“没事儿。”
陈姨犹豫几秒,还是忍不住提醒,“太太,您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姜云舒顿住脚步,语气平静,“陈姨,我肠胃弱您是知道的,可能就是吃坏了东西。这件事先不要随便说,传到妈和奶奶那边,白高兴一场。”
陈姨点头,“明白,不过太太最好去医院做个检查,不管怎么样,身体健康最重要。”
姜云舒弯唇,“好,我知道了陈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