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县主前段时间身体不适,让人来号了脉,说是胎像有些不稳,疾医让好生养着,大姑娘在床上躺了几天,身体好了些,见今天天气好,就想去花园走走,结果还没走几步,大姑娘就嚷着肚子疼,后来——后来血怎么都止不住……最后就这么走了!”下人哭着说,“还落下了一个成形的男胎。”
崔太后听后眼睛一花,要不是还躺在床上,早就瘫软在床上了,吓得宫侍们忙上前给她按人中、揉胸口,好半晌崔太后才缓过气来哭道,“这孩子怎么这么命苦!”幼年丧父,母亲和父族闹翻,她不得不寄人篱下,成了亲好容易有个感情好的夫君,就这么走了,崔太后越想越伤心。
“大母。”陆言穿了一身素衣,身上环佩全无,白着脸走了进来,“我要去看阿姊。”
“阿妩。”崔太后将小孙女搂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大母跟你一起去。”崔太后想着这些天的朝堂的震动,她不是陆言,她敏感的察觉到,侯莹的死太巧合了。
“太后!”宫侍们大惊失色的想要阻止,崔太后年纪大了,很忌讳生死之事,除了少数亲人外,很少有人能报丧到她和高太皇太后面前,侯莹毕竟是晚辈,走的又不是太祥,宫侍们自然不敢让崔太后去元家。
“大母你别去了,我会去好好照顾阿姊的。”陆言也劝着崔太后说。
崔太后想了想,叫来了自己的近身女官陪陆言一起去。
元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冼夫人哭的死去活来,一是伤心儿媳妇,二是伤心那个未出生的孙子,她盼了这么久的孙子啊!元家已经披上了白布,上下忙得脚不点地。
陆言到元家的时候,就见木木和夭夭就傻愣愣的待在侯莹身边,木木有五岁了,还不懂死亡是什么含义,但已经隐约知道阿娘再也不会因为她哭而起来抱她了。夭夭才二岁多,懵懂不知人事,抱着兔娃娃坐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就是要让阿娘起来抱她,陪她玩兔娃娃。元尚师也跪在侯莹身旁,泣不成声。
陆言看到这副情景,原本强忍了泪水一下子涌出,“木木、夭夭,过来,到从母这儿来。”她跪在地上对着两个小女娃娃颤声道。
“从母!”两个小女娃跌跌撞撞的扑到了陆言怀里。
夭夭仰起小脑袋,委屈的朝陆言诉苦,“从母,阿娘不理夭夭。”
幼儿童稚的话语让在场大人更伤心了,冼夫人放声大哭,“阿薇!阿薇!你这个狠心的孩子!你怎么能舍得丢下木木、夭夭就这么走了呢!她们还小啊!怎么离得开阿娘呢!”
陆言看到阿姊面白如纸的躺着,面容如生,嘴角甚至还带着安详的微笑,“阿姊——阿姊!”陆言真无法接受,阿姊怎么就这么走了呢!陆言手覆在侯莹的手上,“阿姊,你不要走,你走了我怎么办?”陆言察觉到侯莹的手握成了拳状,掌心似乎之前握着什么东西,她心头涌起莫名的感觉,可脸上依然声色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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