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得是梨花带雨,说得是涕泗横流。
可原地里,楚维阳仍旧神情不变,冷冷地用那双空洞的眼眸看向青荷姑娘。
许是汹汹风暴里教人顿觉寒意,许是楚维阳那望来的目光太过于沉郁,原地里,青荷姑娘很是啜泣了几声,肩膀愈渐颤抖起来。
老实说,瞧着青荷姑娘那几若是浑然天成的一举一动,楚维阳很难从她细微的神情变化之中辨别出她方才那一番话里,到底哪一句是真话,哪一句是假话。
若是换做那真个只有十几二十年阅历的人,只怕极难在这样楚楚动人的啜泣面前稳定住心神。
事实上,随着青荷姑娘那一举一动间,楚维阳也不是没有过在某几个闪瞬间里产生那甚是旖旎的遐想。
可是回过神来的时候,真切的注视着青荷姑娘的时候,她仍旧毫无瑕疵的表演着,可没来由的恍惚,却教楚维阳回想起更多。
只能说,那股子茶味儿,忒浓烈了些。
前世今生的纷乱记忆在心神思绪里交缠在一起,教楚维阳的第一反应,便是下意识的敬而远之。
没有来由的敬而远之。
因是,还没有开口说话,楚维阳遂真个往后猛地退了一大步。
原地里,青荷姑娘仍旧啜泣着,正要再往前扑,却忽地扑了一个空,连带着上半身都跌落在地面上,等再艰难的支撑起身形来的时候,湿漉漉的精致衣裙上面已经沾染的满是泥泞。
她花着一张脸,这会儿甚至忘记了哭泣,几乎不敢置信的看向那退了一步的楚维阳。
而与此同时,楚维阳那平静而喑哑的声音也在呼啸的海涛声中真切的响起。.
许是未曾预料过楚维阳竟然会有这样的诘问,一时间,青荷姑娘只怔怔的楞在那里,嘴巴张得大大的,却好半晌,甚么话都说不出来。
与先前那番极其流畅的哭诉,几乎判若旁人。
一念及此,楚维阳复又很是感慨的摇了摇头,然后他继续问道。
这一下,原地里,青荷姑娘直接抿起了嘴来,沉默着不再出声。
楚维阳又是摇头。
话音落下时,厚重的水汽大幕的背后,那晦暗的天穹上,忽地,一道明亮的雷光倏忽而过。
这会儿,他甚至有余裕,抬头眺望了几眼护岛阵法外的海域变化。
紧接着,楚维阳方才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闻听此言,这会儿再瞧着语气,反而像是青荷姑娘开始诘问了一样:
楚维阳颇诧异的看了青荷姑娘一眼,忽地笑道:
话音落下时,海滩上是死一样的寂静。
不知想到了甚么,沉吟了数息之后,楚维阳忽地又开口道:
原地里,青荷姑娘第二次紧紧地闭上了双眼,她像是甚么都不敢去看,又仿佛闭上眼睛是为了让谁都不去看她。
只倏忽间,层层粉红的颜色便从她的脸颊上晕散开来。
面红耳赤。
眼花耳热。
因着羞愤,她几乎有着没来由的眩晕感觉。
瞧见青荷姑娘陷入了某种难以言喻的长久沉默中,原地里,楚维阳的心神之中,回想着的,是淳于芷那畅快的笑声。
仿佛这会儿,那些魔道修士的鬼蜮手段,在她的眼中已经尽是些不堪一击的孱弱货色。
紧接着,笑声过去,淳于芷清丽的声音继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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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海深处。
肆虐汹涌的风暴,几乎将天与海席卷成了一样的颜色。
无尽的水汽大幕之中,师雨亭自半悬空中艰难的凌空飞遁。
下一瞬,师雨亭驻足在原地,悬在头顶上的金丹法旨,这会儿已然在狂风之中不住摇曳,愈显灵光明灭不定。
仔细的朝着那翻涌的无垠海浪看去,空荡荡的海面上,哪里还有青荷的身影。
紧紧地皱着眉头,师雨亭终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手捏着莲花法印将金丹法旨收起,这才身形折转,朝着另一个方向遁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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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浮岛,海滩上。
这会儿,青荷姑娘手中捏着一炷线香,渐渐地,有含混的声音从口中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