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香,行礼。
瞧见了那枚玉果,确定了这极可能是此行最后也是唯一的收获之后,顷刻间,楚维阳并不止径直将玉果取来。
更相反,楚维阳极为严格的依循着元门古礼,用最为肃穆的古老礼节,表达着自己这个宗门的后辈传人对于先贤的尊重与敬仰。
倘若楚维阳猜测没错的话,这趺坐在莲花法台上的身形,便是门外玉碑上所刻的“承霄五蕴传人弟子陈由”,而也正是他所奉命承建了琳琅诸法洞天。
不论昔年先贤承建这一洞天到底是为得甚么,有甚么样早已经遗落在岁月光阴之中的因由,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一界的鼎立,变相的促进了楚维阳洞见真形道途,促进了楚维阳能够拥有今日这样的成就。
古圣宗昔年定胜是造就的这一试炼洞天,在间隔了无穷岁月光阴之后,成就了楚维阳这个真正古往今来过分超卓的丹胎境界修士!
抛却宗门的传续之外,即便只是因此,楚维阳也需得报以极大的崇敬礼节。
当然,思量及此之后,楚维阳也下意识的在行礼的过程之中,仔细端详着那尤还趺坐在莲花法台上的身形。
楚维阳的目光里并没有甚么不敬与亵渎。
他的眼神之中,只有对于道法最为纯粹的探索。
莲花法台上,一切的一切,昔年陈由道人随身的衣冠,又或者还有甚么饰品,乃至于乾坤囊之类的储物宝器。
这些曾经满蕴灵光的存在,在随着陈由道人寿终坐化之后,因为彻底曝露在外,不曾像识大殿侧旁处那些木架一样,被古老的禁制道法所封存着,尽最大努力的隔绝着岁月光阴的销蚀。
那些曾经瑰丽兼且灵韵丰沛的存在,便这样尽皆化作了泥沙。
混同着道人的通身气血筋肉,化作了泥沙,进而连泥沙也销蚀了去,最后混合在了偌大道殿的灰烬与尘埃之中,教人再难以分辨。
而这样的现象,遂也教楚维阳能够更为深刻的认识到承霄五蕴一脉修法的特征,在历经过岁月光阴的销蚀之后,真切的展露出了其本质上更重炼法、蕴灵,而不注重肉身道躯的特质。
错非是先贤陈由道人将自身的修法真切深刻的修持到了深入根骨血髓的地步,只怕今日,楚维阳都无法看到这尤还在法台上趺坐的玉骨。
这诸般入目所在的存在本身,反溯推演回去,便是道与法的义理,也是岁月光阴销蚀之后,无声的警示。
当然,楚维阳倒也未曾因之而有所看轻这承霄五蕴一脉的修法,须得知晓,既然道法能够真切的修持入深入根骨血髓的地步,那么自然而然的,只消再有着更上层楼的进境,便可再由根骨血髓焕发,滋养入肉身道躯之中。
这是必然所有的循环,纵然要弱于耗费心血修持的锻体法门,但至少不至于教肉身道躯成为缺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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