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是以接连的胜局铺成的通衢仙途,那会是横推一世所养炼出的意蕴,那会是……真正无法想象的以同代天骄妖孽共同磋磨与蕴养出的无上道心与功果!”
接住了宗老话茬的,是车厢之中那少年略显得不平静的声音。
而从始至终,宗老的话里话外,都浑无半点引导的意思,可偏偏就是这样的教人家自己悟出来的东西,哪怕只是倏忽间的闪瞬念头涌现,都会切实的深信不疑,具备着某种发自于心神原本的深刻笃信!
原地里,面对着少年那似是兀自的感慨声音,又浑似是朝着宗老所阐发的某种笃定的问句,“中年”宗老都未曾立刻给予少年以回应。
他又沉默了片刻,留足了一段教少年自我沉吟兼且自我体悟的过程,紧接着,才甚是感慨与认可的点了点头。
但是再开口的时候,宗老的声音复又变得高昂起来,那语调并非是陡然间的激增,而是在几个字音之间自然而然的层层递进。
只是伴随着这样的音韵落在这冬春交织的地界与时节,借由着宗老早先反反复复、层层叠叠的拉扯,已然将铺垫做得尽善尽美且厚重如渊之后,那高昂的音韵本身,便陡然间化作了一柄利剑,将冬与春的流转本身割裂开来。
一切浑似是从自然的散漫之中变得浑如道与法一样的条理明晰。
那剑光所割裂开来的一端,是经年的皑皑白雪,是无尽的肃杀与幽寒。
而在这剑光的另一端,在“挥出这一剑”的宗老的身后,是无垠的春风烂漫,是遍地的葱翠欲滴,是磅礴沛然的自然生机。
最后,因着这种明晰且顺承于自然地割裂,这一剑便也如“庖丁解牛”一般,顺滑且毫无阻碍的刺进了少年的心神之中——
“不仅如此,不仅仅如此!
胜负、生死……这一切其本身并不是最为重要的那个,一切源自于道与法的修持上,自然而然,最后也要归咎于道与法之中去。
在真正高烈度的斗法之中,尤还掺杂着一定的胜势之后,那些能够一路赢下来的天骄妖孽们,所足够提议进行的开坛**,或是些低烈度,以辩道论法为主的文斗演法。
以无敌路的鼎沸胜势本身为焰火,以这人世锦绣山河为炉,以同代诸天骄作薪柴,行君臣佐使之妙道,而成……而成无上道果!
这,亦是吾开天法的曼妙之处也。”
话说及最后时,原本的激昂情绪复又陡然间归于悠长的余韵。
而在这音韵徜徉在和煦的春风之中的时候,原地里,车厢之中,那少年反而陡然间沉默了下来。
那是恍如凌汛一般,分明那冰面仍旧幽寒兼且郁结,但是春时的变化仍旧教那河水陡然间汹涌起来,要酝酿着真正浑如春雷一般的咆哮吼声!
此时间,那车厢之中的少年愈是沉默,便愈是代表着其人的心思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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