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这参合三元之间,又或者是这共证锻体之道的功诀上面,一步又一步之间所累积的羞意,终是教允函颇显得有些没脸见人起来。
似是要七情上面,又似是要冷清出尘。
这等矛盾的心境相互交织之间,复又演化成纯粹的羞愤本身。
最后,允函竟然连早先时炼好的承运雷元丹都未曾取出,只是看顾了师弟允平这一阵将养的伤势,待得那盘桓在根髓处的顽疾渐次随着五炁的蕴养而被拔除之后,正好趁着允平尚且仍旧处于昏厥之中,遂教允函带着他径直离开,回返天原道城驻地而去。
只是临分别的时候,允函到底还是暗戳戳的言说了一句关乎雷道宝丹的事情,只是如今楚维阳“更易”道法的这一步尚还在草创与梳理的过程之中,待得真正功成,得以修持诸般的时候,大抵彼时允函会再回返,将宝药与楚维阳分润着,共服之。
许是往年之中惯常沉浸于冷清静修的人,都习惯于说这样心意总在字句之外的话。
不过楚维阳大抵还是能够明白允函这“言外之意”的,不过是一逢面间的接连数场脆败,教她一面难以招架,一面又颇不甘心。
因而浑似是那不服气的小孩儿也似,一边抽着通红的鼻头,一边还得颤颤巍巍的撂下狠话,约定来日再分一番胜负高下。
也许是在这样阐发着自己的心意与某种独特趣意一般。
甚是于此道孱弱了些,但也甚是意欲盘桓于此道。
不过,当允函短暂的道别了之后,楚维阳遂长久的沉浸在了纯粹的这一道道身形姿态的考究、更易与调整之中。
在忽视掉了这一个个身形姿态关乎于参合三元之修持的妙用后,这些动作本身,在楚维阳的眼中,便只剩了纯粹的动静相宜的义理。
那是不仅仅关乎于脊柱大龙的养炼,而是将周身的骨相、筋肉、气血尽数囊括其中,融会贯通的玄妙法门。
甚至到了最后,楚维阳忽地更进一步的有所洞悟——
他事实上无需从无到有的创出一部古往今来唯一的道**诀,有多少道身形姿态不重要,甚至那姿态本身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发源自“瑜伽”之中的灵感,而这道灵感足以成为一道门扉,将原本的《玄龙卧眠睡梦功》与《太阴雷池豢龙炼髓元典》相贯通。
甚至因为这一道门扉是对于锻体之道全方面的囊括,这种囊括本身无分内外,更或者说是兼蓄内外,因而,在两部动静功诀相贯通的同时,更能够在另一个层面,以一内一外的义理,再度与《雷海洗身经》相贯通!
这是意义非同寻常的一步!
因为对于楚维阳而言,雷霆之道的修持,将不会再仅仅局限于诸道的兼修,哪怕这种兼修本身,其义理是圆融而相谐的。
但是再相谐的兼修本身,与混炼一炉的唯一修法,还是有着截然不同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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