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道城。
再度回返而来,可在楚维阳的眼中,一切却尽都是不一样的境遇。
未曾能够回返庭院之中,甚至未曾能够见到丹宗的诸修,在一众高阶修士的下,他们在道城中央处的一片陌生坊区内暂时。
庭院幽寂,萦绕在四面墙壁以及门扉处的,却是未曾被楚维阳炼化过,受别人所掌控的禁制锁链。
那一道道磅礴的篆纹长河在庭院外交织共鸣,只一眼看去,楚维阳便清楚,这是教他竭尽全力出手,都不可能撼动分毫的禁制。
第一次,这个已经教楚维阳寄身一月之久的道城,竟给了楚维阳一种极陌生的感觉。
端坐在庭院中央的石椅上,楚维阳仿佛是静心养神一般闭目休息,实则却是在心神之中不断的回忆着在宝瓶江畔所曾经言说过的话。
那电光石火之间未曾被楚维阳反复锤炼的话术再度随着记忆涌上楚维阳的心头,年轻人反复的斟酌着字句,咀嚼着其中可能存在的疏漏。
与此同时,楚维阳的心神之中,淳于芷的声音在回响着。
罕有的,芷姑娘的声音里,有着些关乎早先时猜度正确的振奋,可是那字里行间之中,那并不算雀跃的声调背后,却教楚维阳感觉到了些许的低沉与失落。
愈是这般思量着,淳于芷心中的困惑便愈多起来。
可身为曾经的庭昌山大师姐,这样的困惑本身,便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情。
照理而言,她该是丹霞老母之外,庭昌山道与法传承最正统的那一人,可是随着丹霞老母开宗后手的浮现,一切的事实都在印证着一件事情——
从始至终,丹霞老母就未曾真个视淳于芷为衣钵传人!.>
而当楚维阳思量到这一处时,许是淳于芷自己也想到了这一层,于是她本就沉闷的声音彻底陷入了缄默之中,不再与楚维阳说些甚么了。
而原地里,楚维阳也不知该如何宽慰,于是,也只好陪着淳于芷一同沉默了去。
他已经打定主意,等今日的事情含糊过去之后,在这场灾劫里面,便再也不提甚么关于的事情。
如是,复又在沉默之中反复思量了一番,楚维阳遂也不再闭目养神,只是静静地看向那紧闭的门扉。
虽说自乍一入道城,神宵宗范老等人在将楚维阳安置于此地之后便消失不见了身影,但楚维阳知晓,这样的与本身,就意味着那些人中注定还会有人再找上门来。
紧接着,曾经宝器幻境之中的另一端经历遂也涌上了楚维阳的心头。
原地里,兀自叹了一口气,楚维阳一翻手,取出一枚储物袋来,还是决定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给谢成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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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外海。
一场金丹境界之下最为巅峰的生死厮杀,似乎在这一瞬间便要告一段落。
此时间端看去,百花楼六长老的气息一息胜过一息,在几乎皆尽这场风暴源头的地方,浩浩的妖风与烟尘将一切的风雨尽都排开。
正中央处,若隐若现的暗金色花丝在半悬空中交缠着,化作一道繁复至极的大阵,将闫见微的身形裹在其中。
远远地,更有一道朦胧的镜轮幻象悬照在花丝法阵的上空,仔细看去时,那朦胧模糊的镜轮之中,无量神华凝聚成的洪流上,是一尊百界云舫镇压正中。
这会儿时,镜轮之中有高邈的道与法的气机悬照,隐约得见那百界云舫上有两道门户洞开,竟将闫见微炼入妖兽血煞的一道南明离火与一道太一真水的本源攫取而去,镇压在那门扉后的方寸天地间。
与此同时,闫见微这里的气机一息颓靡过一息,等到了最后,几乎要跌落下丹胎境界,脑后虚悬的镜轮更是前所未有的模糊着,却又反而在纯粹的妖兽血煞的显照下,通体赤红,绽放异样明光。
任他猪突狼奔,这会儿已然彻底绝了逃出法阵去的希望。
也正因此,百花楼六长老看向那赤红光晕的目光里,愈发有贪婪的神色涌动。
只是将闫见微伤成这样,便已经有浑厚的气运之力加持在道果上,倘若是真个取了他的性命,不!只取性命仍旧不足,彼时气运之力加持,也不过是教自己稳稳地驻足在丹胎境界巅峰而已,倘若是同样取了老母化身的这一缕镜轮道果之力……
许是,再无须思量甚么旁的,证道金丹的机缘或许就在眼前!
百尺竿头须进步,十方世界是全身!
这样的念头已经涌现,旋即,便在六长老的心神之中萦绕着,长久的无法散去。
也正是这一瞬间,几乎力竭的闫见微像是放弃了挣扎,原地里凌空而立,神情平和的看向百花楼的六长老,缓缓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