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得谢姜此言,原地里,谢成琼猛地背过身去,嘴角几乎不受控制的勾起,随即又在谢成琼的竭力克制下,始终未曾展露出笑容来。
只是这样端看去,谢成琼的神情就变得古怪了些,颇有几分皮笑肉不笑的讥诮。
原地里,谢姜本就处于颇犹疑不定的思虑之中,旋即,便听得了谢成琼的接连数问。
这一问,反而教谢姜愈发不敢断定。
毕竟,那惊鸿间的一瞥,实在是太短暂的瞬息,况且映照在自己的眼中,也只是箭矢划过的弧线有类于剑意,莫说这其中是否存在着巧合,只是仔细观瞧去,楚维阳浑身上下莫说是柄剑器,便是剑形的纹饰都没有。
说这样的人掌握着乾元宗的剑意法门,实在有些不通。
一念及此,谢姜反而笑了笑。
闻听此言,谢成琼也从善如流的跟着笑了起来。
她正准备应和着谢姜的话同样往下说去,可是张开嘴的那一瞬间,谢成琼不知想到了甚么,忽地话音一转,开口时已经变得十分严肃起来。
闻听此言,见谢成琼说得笃定,谢姜反而更犹豫了起来。
听得谢姜这样说,谢成琼笑着却连连摇头。
话音落下时,不等谢姜这里犹犹豫豫间再有甚么反应,原地里,谢成琼一抬手,猛地按在谢姜的肩膀上,旋即,经幢大幕洞开,倏忽间一道灵光裹着两人,便直往地面上砸落去。
正此时,层云之中似是有惊疑声响起,可不等那人的话语真个传出,霎时间,晦暗的层云雾霭之中,陡然间是连绵的雷霆明光大放。
再看去时,却是范老手中擎举着一枚铜铃不断的摇晃着,于漫空中布下交织的雷阵。
与此同时,范老的声音也响起。
话音落下时,四下里除却雷霆的轰鸣声,便再无旁人的言语。
也正此时,随着惊雷的炸响,楚维阳正兀自与一众妖蛇厮杀着的时候,倏忽间,一道灵光从层云之中坠落,猛然砸在他的面前。
轰——!
雷霆仍旧在回响,仿
佛在为眼前的盛景做衬托。
看去时,漫天的烟尘与泥浆猛然间飞溅起来,下一瞬,一道似是横贯天地间的血色大幕猛然悬照。
只闪瞬间,随着灵光的坠落,横在诸修前头的大片妖兽便尽都被在一息间屠戮殆尽。
属于修士的高邈气机洞照,下一瞬,原本要从更远处袭杀而至的大片妖兽,忽地身形一僵,然后彻底溃散去了灵智,在本能的驱使下,尽都折转身形,往相反处逃窜去。
可她这里,话还未说完,便听得谢成琼的声音继续响起。
话音落下时,楚维阳的身形似是往后退了半步,可他的身形复又顿住,整个人像是陷入某种复杂的纠结之中。
下一瞬,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方才恨恨的开口道。
电光石火之间,楚维阳的思绪涌动,只能是想到哪儿说道哪儿。
归根究底,还是有些措手不及,但他说话间,不时看向谢成琼,他总是觉得,早先时那种没来由的善意总归不会是假的,直觉也告诉楚维阳,谢成琼的这几句话尽都蕴藏着言外之意。
至于此刻,他只能去赌,赌自己猜到了谢成琼的心思。
一念及此,随着话音落下,楚维阳接连捏动印诀,遂见那一道乌色箭矢在半悬空中极缓慢的晃动着身形,化出一道道绵密交织的网络。
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扬起,捏着一枚柳木鬼符,随着法力包裹,旋即有一道记忆幻象悬照在鬼符上空。
那似是浩渺的大海上,极度朦胧模糊的画面之中,只能够瞧见一两道绵密的明光接连划过,仔细看去时,那一道道明光倘若是延展开来,竟与楚维阳驾驭乌色箭矢的法门似是一脉相承。
显然,是楚维阳见得了那朦胧的明光,遂从中归纳出来的自身符咒用法。
只得外相,内里的意蕴,仍旧是属于楚维阳自己的东西。
而原地里,谢姜也随之松了一口气又提了一口气。
松气的原因,是因为她已然看出,那画面中交替涌现的三道明光,乃是立春、雨水、谷雨三道剑意,但正因为太过朦胧模糊,也唯有自己能够窥见其中真意,旁人得去,最多只能同楚维阳一般,连所得外相都只似是而非,非得内里有自己意蕴,才能得用,却彻底与剑法没了干系。
而提气的缘故,大抵也是谢姜已经想明白,在外海之中能有这般剑法的,独独是镇魔窟逃囚了。
也正此时,谢成琼的声音又一次打断了谢姜的思绪,引动了诸修的瞩目。
闻听得谢成琼此言,楚维阳忐忑不安的心绪也忽然间松弛下来。
他赌对了!至少,他赌对了谢成琼对于自己的善意!
一念及此,帷帽下,楚维阳的嘴角勾起,几乎要笑出声来。
事关庭昌山,事关丹霞老母开宗后手。
我得编一个怎么样的故事呢?
正思量着,楚维阳不敢有太久的沉吟,遂开口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