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是与薛俨相识的人,他自称是薛俨的表兄,是闻邑县公府上的。”
县公?清容惊讶地挑起了眉头,见四娘有几分不自在,“你,你与他?”
四娘连忙解释道:“阿姐你莫要误会,原本也就是他们自己连累了我,如今出面帮我澄清难道不是应该的嘛?再说,我这无心之举,没准帮了薛家呢。”
“这话如何讲?”
四娘说起了这些日子来自己的猜测,道:“那薛俨是自己要从军赴边的,耽搁了郡主的婚事,可是我看那崔郎君的意思,面上薛家是痛责了薛俨的,可实际上却并不为这桩婚事可惜,或许是不喜郡主?可是这朝堂上的勋爵之辈,婚嫁哪个不是为了门庭家族,何况郡主对薛绍也有情,便是因着永王府的缘故,也不该这么轻易放手才对。”
清容知道她说的有些道理。永王是何人,如今朝上是永王权势正盛,说一不二…她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那日在宫里见到的圣人李缙。瞧他的面相,绝非是毫无城府,昏碌之人。帝王总归是帝王,哪一个帝王会容许臣子骑在自己头上?
“这薛家和永王来往很密切吗?”清容不禁猜测,难道皇后是拿自己来试探么?
四娘道:“这我倒不知,我只听说这刑国公从前是永王一手提拔上来的。或许从前不错,可如今却难说得很。”
清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又想了想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加之圣人几乎没有任何反应的态度,才后知后觉恐怕她在与薛家结亲这事上才是无足轻重的,不是她,也会是别人,而皇后其实不过是刚好在自己迫切需要相助的时候挑中了自己。皇后这般做,不管如何,旁人都会把她看作皇后的人,可若要舍弃她,也不会损及皇后自身。这般算计,哪里不高明?
她暗自摇头苦笑,对着四娘道:“我今日进宫倒是有幸见着皇后了,皇后,果真不亏为皇后。”
许是有薛俨的前车之鉴,又或许是薛绍对此事格外上心,隔三岔五便旁敲侧击一番,只是在他自以为是旁敲侧击,卢氏和薛父却是明晃晃地看清了他的心思,于是这薛家筹办婚事也十分迅速。只过了几日,便来了人上门来纳采、问名。
好在两家已有了共识,所有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在商议上。便是又过了一个月左右,按着算出的吉日,薛家便有长辈上门提亲来。薛家准备的聘礼十分丰厚,那黑漆漆的箱子堆了大半个院子,归宁郡公夫妇为着这小儿子的婚事,也很是舍得。
这提了亲,将合婚庚帖一过,虽然没办婚事,但这清容也算是薛家的媳妇了。清容望着屋子里这些时日王氏给她置办的嫁妆,生了一股茫然恍惚,从旨意下来到提亲,也不过一两月多的时日,她这么快就要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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