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正是傍晚之际,有伙夫从那平地水泊处挑了水,预备生火造饭。
凤酌一动不动,她瞅了瞅天色,耐心等天黑。
亥时一到,凤酌缓缓起身,她双臂一展,人如滑翔的大鸟跃身而下,避过巡卫,直接蹿进了伙房。
从前常年在外,又独身一人,她也不是自来拳脚就厉害,是以一出门便习惯在身上带些好用的小玩意,诸如伤药和毒粉之流。
她勾起嘴角,将身上的毒粉尽数倒进水缸中,末了又是溜到马厩处,同样行事。
这才试着往里面最大的那军帐去,然,左右三丈远,她便被人发现。
瞬间,整个大营火把闪耀,好不透亮。
凤酌并不惧,也不过五百人而已,明个她就能将这营中蛮夷尽数灭了。
羽长出鞘,剑光清辉如月,她伤口是在左肩,是以握剑的右手并无大碍,瞅准了个方向,边战边退。
方一脱困,她屈指放唇边一吹哨,响亮的哨音在黑夜之中蔓延出去很远,不多时就有匹骏马疾驰而来。
凤酌顺手砍杀掉手边的蛮夷,裙摆飞扬,缤纷如桃,细腰一扭,她人就已经在马背上。
并不恋战,凤酌当即远遁,叫身后追击的蛮夷无可奈何。
但她并未走运,甩掉追兵之后,又折身回去,还是起先那丘顶处,小心翼翼地趴了下来。
晚上的边漠,比白日要冷上很多。
好在凤酌出府之际,多穿了件外衫,她裹紧衣衫,幕天席地,头靠膝盖,沉沉眯了会。
卯时初,一声惨叫响彻天际,在只有一线鱼肚白的薄薄暮色中传去很远。
凤酌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她往丘下看过去,就见蛮夷大营之中,诸多将士七窍流血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凤酌冷冷一笑,又过了一刻钟,她大摇大摆地进入敌营。
有中毒不深的蛮夷手握兵戈,面带惊惧,却是不敢上前。
凤酌可不会客气,她脚边恰好躺着具毒发而亡的蛮夷,她垂眸看了眼,脸上就露出微微的浅笑。
脚尖一挑那蛮夷的兵戈,只听的嗖的声响,兵戈有如离弦的箭般飞出去,同时洞穿好几名蛮夷,仿佛被串起的糖葫芦。
此后,便是大开杀戒,凤酌一个人的屠杀,五百人的蛮夷先锋队,毒杀加上她动手的,足足用去半个时辰。
她甩甩发软的手,很是满意手中羽长的一尘不染。
施施然步入那最大的军帐,帐中一将领模样的蛮夷早便七窍流血而亡,凤酌一脚踢开,看了看案几上的密密麻麻记载的文书。
都是些蛮夷文,她自然看不懂。
她遂脱下外衫,将那些文书一股脑的都包了起来,准备带回绥阳,总有人能看懂。
她离开敌营之际,随手放了把火,将满地的尸体和鲜血焚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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