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是立刻联合王家,趁着皇帝与萧窦两家斗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在他背后狠狠捅上一刀,然后除了宗亲,彻底推翻殷氏的天下。
可王沿的女儿是唯一一个怀有身孕的后妃,只要诞下皇子,天下唾手可得,他不可能冒着要和荀家共分天下的风险来和她联手,甚至极有可能反咬她一口,彻底将荀家推上死路。
这条路是行不通的,那她就只剩下了另外一条可走,向皇帝低头。
太后想着靠在床头叹了口气,心口憋闷得几乎喘不上气来,先是丧弟,又是丧子,连唯一的亲侄子都废了,连番打击,让她短短一夜就仿佛苍老了十岁。
可她还是挣扎着让人取了纸笔来,趁着皇帝愿意和她谈,她还是尽早表现出诚意吧。
可写到一半她又顿住了,事情当真如此凑巧吗?怎么就在她要帮萧窦两家的时候,晋王和荀玉书出事了呢?
皇帝身为最大的得益者,此事可能和他无关吗?
她再没能落笔,倒是开口喊了人:“那狗奴才可审问清楚了?究竟是何人撺掇晋王离宫的?”
她说的是晋王的贴身奴才,也是今日凌晨来禀报噩耗的那个内侍。
当时她虽然因为太过悲痛而晕了过去,可一醒来就将晋王身边的人全都羁押了,交由宫正司严加审问。
原本这些人是要由内侍省那边审的,可现在的内侍省全是皇帝的人,她信不过,只能退而求其次。
刚退下的青鸟又凑了过来:“回太后,所有人都是一个说辞,说是殿下看了话本,对上头的名妓优伶很是感兴趣,便出宫去寻了乐子。”
“胡说!”
太后勃然大怒,抬手就摔了炕桌,“他才十三岁,知道什么是名妓?”
青鸟被散落的笔墨纸砚砸了一身,也不敢叫疼,心里却有些发苦,她犹豫片刻才开口:“奴婢不敢妄言,那些奴才们都说,说……”
“说什么?”
“说殿下几个月前就通了人事!”
青鸟一咬牙才说出口,因为羞耻脸上火辣辣的烫,可既然开了头,她索性闭着眼一股脑的说完了,“殿下身边的宫女,说是都被破了身。”
太后一愣,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几个月前?”
她脑袋嗡嗡的响,荀玉书是个不务正业,只知道女人的混账,怎么晋王小小年纪也是如此?
她犹自不甘心:“派人把晋王身边的人都查验一遍,快去!”
青鸟不敢怠慢,匆匆指了几个懂事的嬷嬷去了宫正司查验,等人回来时,脸色都很不好看。
“回太后,殿下身边的宫女的确都不是完璧之身。”
荀太后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去,如此说来,这件事当真只是一个意外,可是若是意外,她要如何解心里的气?
她狠狠一拍桌子:“这些贱婢,晋王才十三岁,她们竟敢勾引他!都给哀家杖毙!”
青鸟一愣,她其实猜到了太后必定会有这种举动,不管错是不是真的在宫女身上,太后需要的只是有人来承担她的怒火,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寻常的事情,她竟莫名地心里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