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焘挑起长眉,诧异道:“你不问问邸报上是什么?”
凌疏道:“臣待罪之身,不便多问。”
杨焘闻言瞪他一眼:“潼关和风陵渡失守了,赵王手下也的确有几个人才。况且我那四弟奸猾,这些年我对岑靳岑王爷疏于防范,为得是他并无子嗣。却不料赵王他竟然……据说他同意自己的一个儿子随了岑姓,这不是很显然入赘了么?这皇家的体面他是一点都不顾了,简直丢尽了列祖列宗的脸!”
他终于控制不住情绪,激愤起来,却见凌疏还是面无表情,心中甚是恼怒,便道:“远梅,你从小到大一直跟着朕,朕可曾委屈了你一分半点没有?”
凌疏道:“没有。”
杨焘道:“那么如今反贼作乱,危及江山社稷,你作为朝廷命官,竟然如此反应淡漠,你不觉得不妥当?”
凌疏微微一怔,低声道:“臣……曾在陛下面前发誓,不再出这大理寺,陛下当时也言道不出去最好,便是有反应,又能怎么样?”
杨焘闻言,一口气堵在胸口处,闷住了,心中暗道:“平日里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由着性子恣意妄为,这当口反倒奉为金科玉律,分明是不想出力,还是果然跟那杨晔勾搭成奸,恋奸情热?”想起来杨晔那小子,越发愤怒不堪,再看看凌疏死样活气的嘴脸,伸手抓起茶杯就想摔了,却又硬生生忍住,放到唇边啜了一口,良久方缓缓地道:“你长大了,我的话你也不听了。你还是自己好好想想吧。”站起身来,蹒跚着出门而去。
凌疏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一片茫然:“你想让我干什么?我能怎么样?”
他缓步出门,呆呆地看着那一株浓绿的海棠,世事变幻无常,只有自己这一生却仿佛永远不会变,守着这阴暗可怖的大理寺,形单影只,孑然一身,一日日过下去,从前是如此,今后也许还是如此,一直到老,到死。
他轻轻吁了一口气,喃喃地道:“你想让我怎么样呢?”
第二日在朝堂上,潼关失守的消息私下里已经传开,众臣子议论纷纷,但杨焘上朝之时,却并未多言及此时,只例行公事一番,便匆匆退朝了。但退朝后,他把几位朝中重臣和兵部尚书及荆怀玉等人叫到了御书房,沉吟良久,方道:“潼关失守,卫将军送来了邸报,言道必将竭尽全力,将潼关和风陵渡重新夺回。虽小小失利并不足提,但朕也担心引起恐慌,因此适才并未言及此事,诸位可有什么好的提议没有?”
几个重臣默默无言,去岁杨熙起事后,被卫勐铎和金雅仁两面夹击,打得狼狈逃窜。朝中诸臣子都以为这股反叛势力迟早要被压灭下去,却不料赵王去靠上了岑靳这棵大树,形势便立时逆转,终至今日他羽翼已丰,成心腹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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