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最终还是被母虎给咬伤了,如果当时不是我带着家丁及时赶到的话,你可能已经葬身虎腹了。
之后,我以为你一定会接受教训而放弃那个几近荒唐的想法了,可是,等你康复之后,你居然又去抓虎崽了。
我记得你是被老虎一直抓伤了十四次之后,终于把那只虎崽给捉了回来,可是,你只玩了一天,就又把虎崽放了回去。
因为你享受的只是一个冒险的过程,而不是结果,对吗?
白慕云却异常谨慎地摇了摇头,沉声道:不对,不对,其实,我总共被抓伤了十五次,因为第十五次的时候伤得并不是很重,我又怕你骂我,所以,就故意装出一副没事儿人一般的样子回家的。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猛然提高了不少,朗声道:我之所以坚持不懈地去做一件事,并不是想证明自己有多威风,
我只是想证明,别人能够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够做到,别人不能够做到的事情,我同样能够做到。
好像是又起风了。
风不知道是从这废弃的城堡的哪个角落里吹来的,吹得那些废墟的影子在初冬的阳光下虚无缥缈的,犹如远古的传说。
而白慕云和宋延秋两个人,也在一瞬间沉默下来,仿佛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仿佛是正在思考着要说些什么。
然后,宋延秋那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忽然闪烁出一丝莫名的感情。
她的嘴巴微微张了几张,仿佛是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望着眼前那个看上去简直高不可攀的白慕云。
然后,像是终于下定了主意似的,长喘了一口气,朝着白慕云慢慢地走近几步,在结界马上所及的范围内停下来,道:
云儿……哦,不……白公子,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荻镜宫的宫主的?又是怎么变成荻镜宫的宫主的。
说到这里,她微微顿了顿,接着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荻镜宫的宫主应该是……另有其人吧?那你……
白慕云冷冷地哼了一下,而那覆在脸上的黄金面具在他的这声冷哼之下倏然折射出冰冷的金色,沉声道:
宋延秋,你问得似乎太多了吧?
宋延秋猛然一怔,然后,放声狂笑起来,就像是突然听到了一个冷笑话似的,然后,喃喃地道:
宋延秋?宋延秋?哈,二十年了,已经差不多有二十年了,这二十年来,我几乎都要将自己叫做宋延秋都要忘记了。
这二十年来,我只觉得自己是小侯,是掷金山庄的人人敬畏的庄主夫人,是你白慕云的亲生母亲。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这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我什么都不是,只不过是让一个家庭失去温馨,让一个孩子失去了母亲的杀人凶手而已。
宋延秋,宋延秋……
她在那里不停地喃喃自语,像是失忆,又像是精神已经失控。
此刻,虽然看不见白慕云那张掩盖在冰冷的黄金面具之下的那张脸上的表情,可是,他的声音却已经将他的表情展露无疑。
那是一种带着仇恨的冰冷,几乎能够将阳光都能够冻结的冰冷。
白慕云冰冷的声音从那黄金面具下狠狠地挤了出来,沉声道:可是,我却没有忘记,也不会忘记。
宋延秋像是真的已经释然了,在面对着白慕云的时候,就像是拜倒在佛祖的脚下虔诚忏悔的信徒。
然后,话锋一转,陡然走近几步,看着极力控制着自己的仇恨不让其爆发的白慕云,沉沉地道: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