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靠山就是荻镜宫。
想到这里,卫山看了看朱戟,又看了看盛棠,见他们正全神贯注于这场随之而来的决斗,便抬头看了看头顶那些正瓢泼下来的夜雨。
雨落下来,敲打着高大的冷杉粗壮的枝干,敲打着身后靠着的那块墓碑,敲打着积满了污水的路面。
雾濛濛,雨濛濛的……
卫山忽然觉得,这真是一个美妙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不仅适合于杀人,更适合于施展阴谋诡计。
擦了一下落在脸上的濛濛的夜雨,他忽然诡秘地笑了一笑。
但这笑,朱戟没有看见,盛棠当然也没有看见。
可是,即使他们都看见了,恐怕也看不出这诡秘的笑意中所包含的阴谋诡计,就是感觉出来了,恐怕也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这个时候,朱戟已经决定出手了,虽然明知失败,可是,他还是决定要孤注一掷,想拼一把。
他实在等不下去了。
刀,在他的腰间微微颤动。
突然间,他就出手了。
他的左手以最快的速度握住刀柄,电光石火,甚至连头顶那些瓢泼的大雨也为这凌厉的刀锋所凝滞。
然后,长刀所向,直逼盛棠而来。
在这一刻,甚至连他的思想也已经停在了刀锋落在盛棠脑后的那根大动脉上绽放出血花的凄美瞬间。
瞬间便是永恒。
而他的刀在挥出的一刹那,半空中忽然一道霹雳闪过。
刀光,映着霹雳挥舞出这一道绚丽的光芒,在半空中划着美丽的弧线,美丽而灿烂的光芒如乍现的火焰。
闪烁。颤动。
这也仅仅是瞬间的一闪,便凝固了。
像火,熄灭于水。
像水,止于堤岸。
他的脸忽然变得比死人还难看。
而他,也确实已经变成了死人,眼睛仍然圆睁着,看着盛棠,仿佛还不大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
盛棠看着他,仍然保持着刚刚出手刺杀时的姿势,任凭头顶上那些刺骨的夜雨落下来,浇灭自己几近疯狂的激怒,冷冷地道:
或许,连你自己也没有发现你自己的破绽所在,哼,我现在就来告诉你,让你死的可以瞑目了。
你的习惯是用左手刀,你的左手刀法走得是极端的招数,虽然凌厉诡异,甚至已经接近于师父洪辉,
可是,当你的左手刀挥出来的时候,却也在无意中将你的胸口露了出来,而那里,正好是你的心脏所在。
这虽然是短短一瞬间的外露,甚至比闪电的速度还要快,可是,我却偏偏抓住了这闪电的一瞬间,右手化作刀锋,刺进了你的胸膛。
左手刀虽然在江湖中是让人防不胜防的怪招,可是,对你而言,却是死穴,你就是死在了自己的绝招之下。
说到这里,盛棠猛然从朱戟的心脏里将手刀拔了出来,溅起了一道长长的血花,犹如突然跳动的灯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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