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尖尖的手中在暗淡的灯光中散发着幽幽的绿光,犹如血腥的罂粟花在冷月下静静地绽放开来。
而那些蝙蝠的獠牙般尖锐的手指甲仍然还在幽幽地长着,长着,然后,青烟冲着蓝玉棠惨然一笑,冷冷地道:
哦,是吗?你以为你没有中毒就能阻止得了我杀他吗?如果你真的这么想的话,那么,你就错了,大错特错。
因为即使我不杀他,我的朋友也会杀他的,而且,我的那些朋友在杀他的时候,一定会让他死得更惨,甚至连一点儿渣都不会留下的。
不仅仅是他快刀向方,这里所有的人都一样,他们的悲惨下场让你看了一点欲哭无泪的,怎么?你不相信?
蓝玉棠皱了皱眉头,一脸的不解,道:你的朋友?
青烟没有说话。
她忽然收起蝙蝠的獠牙般幽幽的指甲,从袖筒里慢慢地抽出一根约莫三寸长的竹笛,放到嘴边,幽幽地吹了起来。
笛声中蕴含着一种说不出的哀怨之色,其中甚至还带着些浓重的腥膻味儿,犹如滴落在清水杯中的墨滴慢慢地扩散开来。
就在蓝玉棠为这幽怨而奇异的笛声而觉得奇怪的时候,那瘫倒在一旁的梧桐和红柳突然失声的叫起来,道:蛇,有蛇……
听到叫喊声,蓝玉棠这才回过神来,四处看了一下,大吃一惊。
果不其然,这个时候,房顶上,窗棱上,墙洞里,桌子上,头梁上,桌子底下,正有无数的蛇慢慢涌出来。
密密麻麻的,它们全都吐着红信,昂着脑袋,伴随着青烟那带着浓重的腥膻味儿的笛声,慢慢地爬出来,一条,一堆,一团……
没用多久,整个孤烟客栈里已经完全成了蛇的天下。
在刚刚开始的时候,那些红的,晃的,绿的,花的蛇,还像是有什么顾忌似的,犹犹豫豫的,只在原地盘绕,徘徊。
可是,青烟的笛声忽然一变,它们像是受到了刺激似的,一下子就朝着地上躺着的这几个人涌了过来。
它们越爬越近,越爬越快,有的甚至已经爬到了他们的身上,对着他们吐着红信,嗤嗤地乱叫。
它们仿佛整装的士兵,只等着青烟的一声令下,就将这些人的血吸干,将他们的肉吃干,连骨头都不剩下。
青烟的笛声忽然停息,冲着蓝玉棠冷笑了一下,道:你看,这些就是我的朋友,它们不知道已经饿了多少天呢,正准备着饱餐一顿。
蓝玉棠虽然出手将其中几条爬得最快的蛇从红柳和梧桐的身上踢了下来,踩死,扯成了好几段,可是,却有更多的蛇爬过来。
它们甚至已经钻到了她们的袖筒里,裤筒里,靴筒里,软软的,柔柔的,腻腻的,滑滑的,带着令人呕吐的腥臭味儿……
快刀向方还好,还能硬挺挺地撑着,可是,红柳和梧桐却都已经被这些滑不溜湫的小东西给吓得晕过去了。
青烟又手中的竹笛放在嘴边,幽幽地吹了起来。
可是,节奏却已经变了,变得急促,压抑,沉闷,其中充满了怨恨和诅咒,带着令人窒息的韵律。
而那些蛇则像是被这些笛声给驱使了似的,立刻对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这三个人发动了攻击,缠上了他们的脖子,手腕,脚腕,紧紧的,犹如被无数条绳给索勒着,要将他们给勒死了,然后,再饱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