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又能怎么样,不回来又能怎么样,其实,他回不回来现在都已经与我无关的,虽然传达荻镜宫宫主密令的是快刀向方,可是,真正要去杀我爹爹的人却是他,看见他,我忽然觉得人生根本就是一场虚幻。
听到这话,那人的手忽然抖动了一下,然后,红柳面前的那只杯子就被斟满了,笑了笑,缓缓地道:其实,我看得出来,你还是很关心他的。
红柳看了看他,端起那杯注满了“酒”的杯子,眼睛瞬也不瞬地望着他,道:你怎么知道我关心他?
那人向她举了举坛子,道:因为你已经对他动了真情。
红柳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现在,她只想一醉,因为醉了,就不用再想这些烦心而纠结的事了,可是,她却又偏偏醉不了。
那人虽然可以把清水这当成是酒,可是,她却不能,因为她的心里还有事,根本就无法平静下来。
要想用心喝酒,首先,就必须用一种平静和超脱的心态,带着情绪喝酒,要么借酒浇愁,要么把那些想忘记的事情记得更清。
红柳将杯子狠狠地摔在桌子上,故意做出一副醉态,拍着桌子,哈哈大笑道:我真的很佩服你,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那人忽然收起笑容,举起坛子,猛灌了一大口清水,然后,他的口气也像是已经被这清水所感染了似的,变得冰冷起来,道:那你知不知道蓝玉棠是什么人?
红柳好像醉得更厉害了。
到了最后,她甚至还翘起了兰花指,冲着那人嘿嘿地傻笑着,那神情简直就像是在跟一个白痴说话似的,醉声醉气地道:你这个人真是奇怪呀,蓝玉棠能是谁呀,蓝玉棠不就是蓝玉棠喽。
那人提起酒坛,就像是已经陷入了沉思之中,又像是在考虑着要不要把隐藏在心中的那些说出来,然后,看了看她,沉声道:
哼,你又错了,其实,蓝玉棠并不姓蓝,而是姓江,他就是富甲山庄的江丰和凤飞飞夫妇的独生子。
二十年前,在江丰刚刚出道的时候,就和你爹洪辉结拜为异姓兄弟,所以,算起来,你们也算得上是世交了。
关于这些,我想,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所以,为了阻止蓝玉棠杀你爹爹,你只有杀了快刀向方。
其实,你说杀快刀向方是为了让蓝玉棠无法接到荻镜宫宫主交给他杀你爹的命令只是一个借口。
因为你不忍心看着蓝玉棠杀了你爹爹,你更不忍心看着你爹爹杀了蓝玉棠,而为了避免这两个你最爱的男人相互火并的场面发生,所以,快刀向方非死不可。
红柳没有说话。
她的头却垂得更低了,仿佛已经默认了这一切。
那人忽然将手中的坛子抛到她面前的桌子上,但是,桌子却没动,坛子也没动,就像是随手抛过来一根羽毛似的,轻飘飘的,没有声息,没有响动,甚至看不起他抛的手法,只是倏的一下就放在了桌子上。
但是,他说话的口气却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在油灯那巨大的光影里瞬也不瞬地望着红柳,沉声道:
其实,我真的很佩服你的,你的确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你为了查出那控制着掷金山庄的幕后黑手,为了帮你爹爹挽救洪门,竟然不惜牺牲重于自己生命的名声和贞洁,我真的很佩服你,所以,我不想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