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深的洞穴摔下来,一定会粉身碎骨的,可是,红柳和梧桐两人却丝毫无损,因为这个时候,她们早就一定到了洞底。
烧断的部分离洞底也只不过五尺多高而已,就在绳子烧断的瞬间,梧桐已经牵着红柳的手纵身跳了下来。
虽然没有从上面摔下来,可是,在听到刚刚那个冷冷的声音之后,红柳仍然还是给狠狠地吓了一跳,甚至连梧桐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颤巍巍地差点儿将手里的油灯摔下来。
此刻,她们虽然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洞底,可是,却万万没有料到,在这暗无天日的洞底居然真的有人在等着她们。
而这个人好像是早就料到她们会来,而在等着她们一样。
那个声音漠然中带着些冷淡,犹如隐藏在鞘中的宝剑,虽然锋刃无比,却感觉不出阴森和恐怖的气息。
仔细听来,其中甚至还带着些温柔,就像是在突然跟两个老朋友异地重逢,在相互寒暄着一般,道:两位既然来到这里,那就请坐下来吧。
梧桐定了定神,将手中的油灯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凑了凑,赫然发现,一个人犹如雕塑似的坐在一张小桌子的旁边。
桌子上还放着一只酒坛,一个酒杯,一盏套着暗黄色灯罩的油灯就摆在他面前的这张小桌子上。
大概是由于周围光线太过于暗淡的缘故吧,其它的东西她就看得不是很清楚了,甚至连这个人的容貌都没有看清楚。
只能从声音中可以感觉得出来,这是个男人。
洞底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狭窄,虽然小小的只能勉强容下一张桌子,和围在桌子旁边的这三五个人而已,但在无边的黑暗中却感觉又是那么的宽敞。
梧桐看了看说话的那人,又看了看红柳,然后,两个人一起看着这人,在桌子旁边多余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一起看着那人。
可是,那人却没有看她们,只是懒懒地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那只酒坛子,往杯子里倒了一点儿酒,然后,轻轻地放到红柳的面前,道:刚才,你爬了那么久的绳梯,一定很累了,还是先喝杯酒解解渴吧。
红柳并不推辞,接过杯子,一饮而尽,然后,忍不住“咿”了一下,惊叫道:怎么,这不是酒?
那人却淡淡地道:你错了,这是酒。
红柳仿佛以为是自己的舌头出了问题似的,不待那人有所反应,又径自走过去从那只坛子里倒了一杯,尝了尝,点头道:不错,这确实不是酒,里面简直连一点儿酒味儿也没有,我敢保证这就是水。
那人好像是笑了一下,道:这确实是酒,只是你喝酒的方法不对而已,因为真正喝酒的人并不是用嘴巴喝的,而是用心。
红柳好像不懂,看看了他,道:心?用心怎么喝?
那人又像是笑了笑。
而在笑意还未尽的时候,就见他忽然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那只酒坛,脸上显现出一种完全陶醉其中的神情。
仿佛此刻他拿着的不是一坛清水,而是一坛真正上好的陈年女儿红似的,然后,只手一挥将泥封拍开。
虽然红柳仍然没有从酒坛中闻到什么酒味儿,可是,那人的表情却完全变了,就像是已经闻到醉人的酒香。
那人将酒坛慢慢地举过头顶,手腕稍微用力,里面的清水便化作一道长虹,朝着嘴巴慢慢地倾泻下来。
然后,他便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身体摇摇晃晃的,仿佛已经喝得烂醉了。
他的身体虽然摇摇晃晃的,似乎连站都站不稳了,可是,脚步却并不凌乱,不仅不乱,甚至还很有章法。
脚踩两仪八卦,横跨昆仑,在不大的地下室里颠颠倒倒却又没有碰到任何东西,显得优雅而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