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成功了。
这一把,他还是赌赢了。
神迹般的殿堂虽然仍在,可是,那些不断衍生扩散的人面骷髅的幻象却突然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刚才尚天香抛出的那只,原地打着旋儿,滴溜溜地乱转,犹如刚刚被鞭动抽起的白色陀螺。
神殿仍然散发着璀璨的光彩,没有了骷髅,也没有了骨架,剩下的只有满地的黄金,满地的珠宝。
可是,让蓝玉棠觉得奇怪的是,刚才他的那一剑明明已经刺中目标,甚至已经有血慢慢地渗了出来,可是,那牌匾的后面并没有凄惨的叫声传来。
不仅没有惨叫声,那个尖锐如生铁般的声音甚至还笑了起来,笑声虽然冷酷,可是,却带着一丝很欣赏的口气,道:
年轻人,果然好剑法,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的,居然在剑法上就有此修为,能够不能告诉我你的剑法是跟谁学的?
听到这话,蓝玉棠又是一愣,然后,潸然一笑。
他抬头四处看了看,却仍然什么也没看见。
他看到的只是那些也不知道是黄金珠宝发出的光线,还是两旁石壁上挂着的火把发出来的光。
此刻,整个神殿就像是一只倒置过来的金色大锅,倒置盖在两人的头顶上,沉闷中带着压抑的气息。
那人在说话的时候,位置一直都在变化,几乎每说一个字就要变化一下位置,仿佛是防止蓝玉棠的再次突袭似的。
而他的口气中,却没有一点儿受伤的迹象。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也是一个打不死的人?
还是……还是他本身就已经是个死人,所以,根本就打不死?
蓝玉棠站定,手捧玉箫,冲着头顶的穹顶淡然一笑,朗声道:如果前辈真的想知道我的剑法跟谁学的话,不妨现身吧?
那个声音虽然仍然尖锐,可是,已经不那么生硬了,口气中甚至还带着少有的柔和,仿佛对蓝玉棠真的很欣赏。
而他的声音之所以尖锐,可能是沙哑的缘故吧。
那个声音幽幽地道:哈,小兔崽子,你叫我现身我就现身呀,你当我老前辈是什么人呀?你儿子呀?
我才没有那么蠢呢,你的剑法那么厉害,不现身的时候身上都已经被你刺了个大洞了,如果现身的话,还不被你刺成筛子呀?
蓝玉棠忽然收身,一脸恭敬地道:刚才如果前辈真的出手的话,恐怕现在身上变成筛子的就是在下了。
那个声音尖锐的声音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就像是急性子的人拿着一把钝刀在石头上就这么磨呀磨的,直刺耳膜,道:
哈,那个小兔崽子还真是会说话呀,哎呀,不好,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你了,你说到时候我要是心一软不舍得杀你了,那岂不是很对不起我杀人不眨眼的绰号。
不过有一点你说错的没错,如果你以为刚才自己已经得手而继续攻击的话,那么,此刻你恐怕真的会变成筛子了,就像他一样。
话音刚落,就见那个散发着光芒的穹顶忽然又转动了一下,然后,只见一道黑影闪过,就从上面就掉下来一团黑糊糊的东西。
接着,就听见“扑通”一声沉闷的声音,拿东西重重地摔在地上,将尚天香扔出去的那只骷髅压得粉碎。
借着石壁上火把的余光,尚天香赫然发现,那掉下来的东西居然是一具尸体,而在那尸体的咽喉处的一道剑痕还在汩汩地流着血。
这正是刚才蓝玉棠那一剑的杰作。
而这具尸体,赫然就是刚才那个带他们进来的白脸绿衫的青年。
照此情形看,这白脸绿衫的青年虽然没有跟着他们进来,却一直都在某个能够预知的地方偷偷的监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