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如此的话,那么,这个人要想做到四周都有说话的声音,那他得需要移动多快的身法呀。
真是可怕的人。
在听到他话之后,尚天香忽然像是个受到了惊吓的小女孩儿似的,低着头,声音低得像蚊子在哼哼,道:我怕疼。
那个人的声音冷酷异常,每个字都像是在冰窖里冻过,道:等你把脑袋砍下来之后,就不会觉得疼了。
蓝玉棠一反常态,将防守的姿势完全收起,然后,一抖手,又将那支像血一样红,像玫瑰一般艳丽的不死玉箫插在腰里,走到八卦骷髅阵那骷髅头嘴巴的边缘,冲着头顶那无边的暮色他拱了拱手,笑道:
在下只是个过路的人,刚才的事情纯属误会,现在,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去做,想退出,不知道行不行?
听到这话之后,那个声音冷笑了一下,笑得像是老鼠在叫,又像是猫头鹰在哭,道:只要把你的脑袋留下,无论你想去干什么都行。
蓝玉棠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然后,又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道:如果我又不想死,又想走,那该怎么办?
话音刚落,只见暮色中忽然绿光一闪,原本消失踪迹的乌衣傀儡突然现身,就像是被人从某个地方扔过来似的。
扔过来的只是五个乌衣傀儡中的一个,这骷髅落到之后,原本蒙在脸上的那顶风帽突然撕裂开来,露出一张表情奇怪的脸。
自从遇到他们之后,蓝玉棠就一直想方设法想将他们的面孔揭露开来,可是,现在当他的面孔突然呈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却突然愣住了。
尚天香吓得赶紧后退了几步,然后,缩到蓝玉棠的后面,再也不敢出来,仿佛见到了传说中的鬼魅。
此刻,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张表情奇怪的脸,其实,这傀儡的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脸。
这是一张平平的,光光的,毫无生命迹象的脸,犹如一块被人从中间豁然切开来的树根,干枯,粗糙,强韧。
不仅如此,上面还有新旧交替重叠纠结在一起的刀疤,犹如洪荒时代的野人在石壁上刻出来的简易的图文。
看到这么一张脸,尚天香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呕吐,甚至连蓝玉棠也跟着皱了皱眉头,仿佛也要跟着一起呕吐出来了。
可是,这张脸忽然又像是陈放多年已经糟透的麻袋,突然破碎,一片一片的飘落下来,裸露着骷髅。
不仅是他的脸,甚至连裹在他身上的那件黑色的长袍,也可是一片一片的破碎,飘落,瞬息间,乌衣傀儡就变成了一具森森的骨架。
或者说,这原本就是一具骨架,只不过是身上裹着这么一件宽大的黑色长袍,两人才觉得这本是个人的。
而这时,蓝玉棠也赫然明白,自己的黄金凤凰镖和尚天香的红颜之剑在出击的时候为何会走空了。
蓝玉棠行走江湖多年,自认为见过很多奇怪的事情,可是,却不得不承认,这是其中最奇怪的一件。
自己耗费了那么多的真力和体力对付的只不过是一具森森的骷髅而已。
既然这个傀儡是骷髅,那么,其它的骷髅也应该是骷髅了,蓝玉棠怔怔地愣在那里,不知所以,而尚天香更是惊讶得几乎连嘴都无法合拢了。
那种表情不仅仅是惊讶,其中更多的是恐惧,恶心,让她更觉得恐惧的是,这原本没有生命没有血肉的骷髅却突然说话了。
它的嘴巴一张一合的,道,老鼠们,所有闯到这片冢荒浊土的地方的人,最后都是这样的下场,你们也不会例外。
没有想到,在我玩腻了以前的那些玩具的时候,却又突然有新货上门了,呼呼呼呼,真是发达了。
笑声仍然尖锐,残酷,犹如死人的鬼爪子在推开棺材要破土而出的声音,那不仅仅是一个恐惧所能形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