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之后,白轻衣终于用自创的剑法打败了剑三十,取得天下第一剑的名头,逼得剑三十葬剑于洛水,从此封剑归隐。
而白轻衣也是在那一战成名。
当他一脸春风得意的回家,想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他们的时候,可是,回到家之后却看到父亲的灵堂。
那一次,他在父亲的灵堂前,跪了整整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动,他想哭,可是,却已经没有眼泪。
虽然他一直都看不起掷金山庄这份靠赌靠骗挣来的家业,看不起父兄这些整日里都钻在钱眼儿里的人,可是,他们终究是父子。
母亲去世的时候,父亲正是壮年的时候,可是,却一直都未再续娶,因为他根本就放不下他们兄弟俩。
白轻候为人沉稳,老练,精干,是掷金山庄将来的接班人,所以,平日里父亲对他的要求是严格了一些,可是,对于他白轻衣,父亲却从来都是溺爱的。
但让人觉得奇怪的是,父亲的这种溺爱不仅没有加深他对父亲的感情,反而使得他更加看不起父亲这份依靠赌挣来的家业,这些名声和地位。
无论父亲怎么劝,哥哥怎么说,他最后还是执意地逃出掷金山庄,逃出了这个他认为充满铜臭和肮脏的家,开始了流浪江湖的生活。
他想用自己的手和剑为自己博得一份清白的名声。
他不想终日里都要笼罩在掷金山庄,父亲和哥哥这个强大的光环之下,像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
所以,直到父亲死去,为了自己的尊严,为了自己的原则,他一直都没有留在父亲身边尽过一个儿子应尽的孝道。
或许,直到在灵堂里对着父亲的牌位的时候,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了人生中最宝贵的东西。
在那三天三夜里,他不吃也不喝,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是像尊雕塑一般死死地跪在那里,跪得甚至连他自己都有点儿麻木僵硬了。
他两眼目滞地望着地面,望着父亲生前曾经踩的这片土地,又想了很多,甚至还想到了很多可疑的地方。
他实在不明白,像父亲这样一向健朗根本就没有什么不良嗜好的人,怎么可能会说病就病了呢,而且,还病得这么厉害,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撒手人寰。
即使是一个一般的人,不管伤风多么严重,也不至于被夺去生命的。
更何况,父亲还不是一个一般的人。
哥哥已经算得上是江湖中绝顶的高手了,都还是得自于父亲的真传,那么,父亲的武功究竟达到了什么境界也就可想而知了。
平日里,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父亲施展过他的武功,可是,他却可以推断地出父亲的武功究竟有多高。
哥哥只是学到了父亲的七成功力,也许还不到七成,就已经可以驰骋江湖了,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推理下去的话,那么,拥有十成功力的父亲,即使算不得天下无敌,可是,也绝对可以算得上是江湖中少有的高手了。
这样的高手难道真的会被一场小小的伤风就夺去生命吗?
他不相信,他一点儿也不相信。
然后,他又想到了哥哥。
这次回家,他发现哥哥好像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哥哥了。
虽然他的模样还是像以前那样稳重和干练,虽然他在说起话来的时候,还是那样的圆滑和世故,甚至在咳嗽起来的时候,还喜欢带着那么一点点做作的优雅。
在跟人保证的时候,还是那么得喜欢装模作样地说我老候儿说过的话怎么样怎样,可是,他却总觉得,哥哥的身上已经发生了一种意想不到的变化。
至于究竟是什么样的变化,他也说不准。
他总觉得,一切都是那么得不对劲。
此外还有,家里的那些仆人当中,还增加了不少新面孔。
虽然人前马后,他们都极力想装出一副老实巴交的乡下汉子的模样,可是,在他们的行为举止之间,却老是做着一些根本就不是下人丫鬟应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