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们也知道,这是一个很肮脏的地方,可是,却仍然还要来,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犯贱。
说到这里,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望着向方,然后,指着他插在腰间的那柄白玉箫缓缓地道:哦,对啦,你要等的人是不是有一柄像血一样红,像玫瑰一样艳丽的箫?
她仿佛已经忘记了,向方也是个男人。
但是,向方并没有一点儿要责怪她的意思,只是冲着她点了点头,然后,笑了起来,淡淡地道:
你说的没错,他的那柄箫就像血一样红,像火一样烈,像玫瑰一样艳丽,他的那柄箫的名字叫做不死玉箫,你看,像不像这柄?
他从腰间拔出白玉箫,横在胸前,举向红柳。
红柳看了看,看得很专注,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看他的白玉箫,还是在看他的那双完美无暇的手。
然后,她像是确定了似的,点了点头,轻声道:对,可是,你的箫是白色的,就像是你的手一样,那么温润好看,可是,他的箫则是红色的,是不是因为他杀过很多的人?他的箫是不是用仇人的血染红的?
向方笑了笑,道:你以为呢?
红柳愣了愣,然后,拿出一方红色丝帕,扯着一角,不停地往食指上缠这,然后,微微叹了口气,道:
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可是,我却知道,无论他有没有杀过人,无论他曾经杀过多少人,都一定有他的原因的,因为他不杀人,别人就要杀他。
我们虽然交谈的很少,可是,我却看得出来,他在外面一定是一个很有名的人,不管他有名也好,没名也好,但他是一个好人。
因为别的男人在见到我的时候,眼睛里就会发出饿狼一样的绿光,他们所需要的只是我的**,完全吧我当成了发泄物。
可是,他跟其他的男人不一样,虽然他从来都没有亲口对我说过,可是,我看得出来,他是爱我的。
向方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面,白玉箫上的铃铛随着他的节奏轻轻跳动着,沉声道:哦,那你呢,你爱他吗?
红柳看了看他的那双完美无暇的手在桌面上不停地跳跃着,就像是在弹着一架古琴,忽然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他们就这样面对面坐着,规规矩矩地坐着,在屋子里轻轻地说着话,说一些和暧昧完全无关的话。
而蓝玉棠,此刻就在窗外,站在花丛的后面,站在黯淡的月影底下,听着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虽然他们的言语之间没有一丝一毫的打情骂俏,可是,蓝玉棠的脸色却仍然不大好看,就像是被人刚刚在小肚子上狠狠地踢了一下。
而他的那柄像血一样红,像玫瑰一样艳丽的不死玉箫,就在他的手里。
他的手里攥着那柄像血一样红,像火一样烈,像玫瑰一般艳丽的不死玉箫,紧紧的,紧紧的……
苍蓝色的青筋沿着苍白色的手脉高高地暴起,就像是一条蓄势而动的蛟龙,要将这世间的一切毁灭。
此刻,他很想冲进去,杀了屋子里的这两个人。
他忽然觉得,原本是那么端庄,那么可爱,那么体贴的红柳,这个时候,居然是那么得让人讨厌。
自从见到红柳并且喜欢上她之后,他好像是第一次产生这种感觉。
在淡淡的烛光中,他甚至还看清了红柳那甜蜜的笑容,那如泉水般清澈的笑容,曾经令他沉迷,令他沉醉。
可是,现在,她的这些令他曾经沉迷和沉醉过的笑容,却在看着向方的那双近乎完美无暇的手。
那是一双可以让所有的男人都自卑的手,那是一双让所有的女人的眼红的手,那本就是一双完美无暇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