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脸和气地望着这女子,微微笑着。
那中年男子仿佛也觉得女儿实在有些不像话,便赶紧走了过来,将这疯癫女子脏兮兮的手拉开,柔声道:
哎呀,我的宝贝疙瘩红艳艳呀,这个就是新郎倌,快点儿跟他说些吉利话呀,他会多给你赏钱买花戴的。
可是,这个疯女子像是很不高兴他将她的手拉开似的,便突然把头扭到了一边,像是在跟自己的老爹赌气似的。
但是,却又冲着风一飞不停地伸着舌头,弹来弹去的,就像是他经常见到的蛇不停地吐着信子那样,做了一副鬼脸。
然后,又嘻嘻地傻笑了起来,但是,却并不对风一飞说那中年男子事先教给她讨赏钱的那些吉利话。
那中年妇女也跟着走了上来,轻轻地打了一下她的手,柔声道:哎呀,我的宝贝女儿红艳艳呀,你快点儿说呀,
我们在家的时候是怎么教给你的,难道你都忘了吗?在见到新郎和新娘子的时候,你应该对他们说些什么呀?爹和娘都教过你的,快说呀。等你以后成亲的时候,别人也都会像这样跟你说的呀。
听到这话,那些围观的人又是一阵轰然大笑,然后,也跟着起哄,不知道是在笑这女子的痴傻相,还是在取笑那中年妇女的最后那一句话。
但那中年妇女并不在意,只是不停地催促着女儿说吉利话,道:快说呀,恭喜新郎新娘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但那疯癫女子还是愣愣地看着风一飞,一句话也不说。
她只是歪着那乱蓬蓬的脑袋,眼珠子叽里咕噜地在风一飞的身上乱转,仿佛是在看风一飞身上那件漂亮的喜服,又仿佛是觉得风一飞的样子很好看,以后自己也要嫁给这样的如意郎君似的。
看着,看着,然后,突然把头一偏,毫无征兆地“呸”了一下,朝着旁边那些拥挤不堪的人群就吐了一大口浓痰。
围观的人正在兴头上,谁都没有料到这疯癫的女子居然会跟他们来这一手。
那口痰吐得又快又急。
大家纷纷后退躲避着,惟恐这口又脏又臭的浓痰落在自己的身上,如果这样那可真够恶心的了。
可是,围观的人拥挤得实在是人太多了。
他们无论怎么躲,这口痰最终还是吐到了一个人的脸上。
其实,吐到其他的人的脸上也没什么问题,可是,这口痰却偏偏不偏不斜地吐到了一个满脸凶恶的莽汉的脸上。
而且,还正中眉心,仿佛三只眼的二郎神。
所不同的是,他多出来的这只眼是白眼儿。
这莽汉果然大怒,立刻冲着那疯癫女子一瞪眼,大骂道:你他娘的怎么随地大小便呀,你他娘的是不是找死呀?
这莽汉其实今天过来不仅仅是领馒头烧酒的,而是想凑过去跟风一飞套点儿近乎,看看能不能在风府里套点儿差事。
可是,人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就无法挤到风一飞的面前跟他答话,心情本来就不爽,现在又偏偏无缘无故地被人吐了一脸唾沫,当真是又气又怒。
所以,说起话来的时候,就有点儿不干不净的。
你看,人家一个女子本来就有点儿疯疯癫癫的,其实也是无意的,也合该着他倒霉,不怎么怎么着就吐到了他的脸上。
但不管怎么样,作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你应该拿出一些男子汉的宽容来,哈哈一笑大家就算过去了。
可他呢,倒好。
不仅没有显示出一个成熟男人的潇洒风度来,反而说仗着自己长得凶,把人家不小心吐到他的脸上的痰,说成是随地大小便。
唉,真是把男人的脸面丢尽呀。
众人暗暗地叹了口气。
那些围观者本来就是来看笑话的,刚开始的时候,还真替那疯癫女子捏了一把汗,可是,听到这莽汉的这些话之后,也就笑得更厉害了,几乎撅倒。
他们也不知道是在笑那疯癫女子的顽皮,还是在笑这莽汗的倒霉透顶,偏偏遇上这么一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