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做秦阙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
她的志向不单单是一个律师。
回国休息没几天,秦阙给她打了一通电话。电话里,他言简意赅,没说旁的情况:“最近事务所接了一个案子,你来还是我来?”
事务所从纽约迁到国内,秦阙现在的工作量很大。虽然有了在纽约打出的名气和金字招牌,但现阶段,他们还是属于重头再来。
他是老板,一定有很多事要忙,温囡自然地体恤道:“当然是我来,什么案子?”
“暴力强拆。”秦阙声音难掩疲惫,“客户现在要告对方故意伤害。”
温囡眉心敛起,“验伤了?”
“验了,有验伤报告。”秦阙那面确实忙,事务所的电话响起铃声,他匆匆收尾:“明天你们见面谈,我这还有些事。”
挂了电话,温囡倒抽一口冷气。
拆迁可不是一个能轻松解决的问题,利益牵扯太模糊了。既然发生了强拆的情况,那就说明住户有更高的拆迁费要求,建筑公司不愿意多掏钱。
温囡突然想起,刚刚没问秦阙被告是哪家公司,导致她现在想事先了解情况都无从下手。
可正是因为这一个小小的失误,温囡第二天就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她没想到,被告是袁铮的公司。
她更没想到,在这六年的时间里,袁铮成长得这么迅猛,他凭一己之力将袁氏带上了产业新高度。袁建白已经退居二线,这些年开始陪老婆旅游休假,提前享受老年安逸的生活。
袁氏被袁铮接手后,在最短的时间内发挥出最大的效益,早已成了行业内的龙头,高高地压其他家族一头。
温囡感慨于袁铮的成熟与成长,也惊诧于他早年间的不务正业。
在她十八岁的时候,他二十。那时的他太放浪形骸,每天都是玩玩闹闹,他身边有朋友,有她,他根本不着调,也没想着过早给家里做生意。
现在完全变了样,他只爱做生意。
关上电脑,温囡简单了解了袁铮的现状,心中习惯了的那种空旷瞬间被一种五味杂陈的感觉充盈,很难受。
洗了澡躺在床上,她迟迟没有睡意。
现在时间还早,夕阳刚刚落下去,晕染过的橘色光影渐渐隐淡,室内陷入一片清冷之中。
明明是盛夏,温囡却感受不到暖意。
她此时心里莫名的乱,六年分两段。前半段想念袁铮,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还生不生她的气。后半段她知道袁铮不再找她,她就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学业和事业上,接受他开启了新生活的消息。
这当然是好消息,做出离开决定的人是她,他就该把她忘了。
这也是她一开始想见到的结果。
此时温囡才发现自己很矫情。被袁铮纠缠,她想要自由。袁铮彻底放手了,她又会偶尔怀念。
和袁铮在一起的时候,她没感觉自己多喜欢他,只以为自己是半推半就,顺水推舟成了他的女朋友。
直到她去了美国才有实感,她还是那个保守的小镇女孩,如果不喜欢袁铮,她不会在临走前,躺在他的床上,从一开始的反抗,到完全接受他的抚慰。
他们除了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发生关系,好多亲密的事都在那天,在他的卧室做过了。
所有人都以为袁铮和温囡的分手是因为他们吵架吵到崩溃点,可只有温囡知道,那天,袁铮轻笑着以为他们明早就要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