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陈青玄这里,也来了兴致。
“哦?国师送给朕的,是玉鹿?何等模样?”
玄酆子似是挑衅一般的看了苏幕遮这里一眼,而后笑眯眯的开口:“回陛下,顾名思义,此兽,通体为玉。”
陈青玄眼睛也瞪得大大的,“哦?通体为玉石?当真有此等瑞兽!国师,快将玉鹿带进大殿来,朕与群臣一同开开眼!”
已经这般说了,玄酆子这里也是无奈,不得不将那玉鹿牵进了大殿之中。
确实有玉鹿存在,但是却非是甚瑞兽,不过是寻常妖兽而已,蕴含一缕玉母的血脉,故而通体玉色,但除却鹿角可以炼制灵药之外,通身并无大用,说直白些,可能也只是好看一些而已罢。
看到玉鹿,众人不禁兴奋的窃窃私语起来。
这是真正的瑞兽,先祖的典籍之中都不曾记载过这样的东西存在,登时有那老朽的臣子,跪地,一边哭着,一边大喊道:“陛下!祥瑞啊!陛下,天降祥瑞啊!”
苏幕遮撇了撇嘴,那老臣刚刚哭喊完,苏幕遮这里便径直站起了身子。
“陛下,这不是玉鹿。”
陈青玄依旧在震惊之中,走进了仔仔细细的看着玉鹿的神态,此刻听闻苏幕遮的话,只是笑着摆了摆手。
“国师,你看着不就……”
“陛下,真不是玉鹿。”
苏幕遮像是没有看到陈青玄的丝毫举动一般,只是清冷的继续开口,嘶哑的声音之中蕴含着魔音贯耳,一时间,大殿之中瞬息死寂起来,玄酆子脸上阴毒的笑容也不复存在,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脸色难看的看着苏幕遮这里。
陈青玄脸上的欣喜和惊讶也不复存在,僵硬的似乎想要挤出一抹笑容来,最后却显得很是牵强。
“国师,这不是玉鹿,又会是什么……”
陈青玄很是不自然的开口问道,苏幕遮这里却很是坦然,身后玄龙观诸人,也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陛下,你仔细看,这非是玉鹿,这是玉马。”
陈青玄连最后的表情都消失了,惊诧的看了苏幕遮一眼,有看向众人围观之中的玉鹿。
“这……玉……玉……”
陈青玄结结巴巴半天,都说不出那个字眼来。
“陛下最好仔细些来看。”
清冷的声音,苏幕遮俨然已经无法遮掩双眸之中的杀意。
陈青玄与苏幕遮刹那之间对视,陈青玄这里深深的打了一个寒兢。
“这……这是……玉马?”
“回陛下,正是玉马!”
苏幕遮话音刚落,玄酆子这里忽的冷笑。
“寐丹子!往昔我敬你是师兄,如今怎也说起这样的混账话来!你好好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这不是玉鹿,这是什么!”
面对玄酆子这里的怒斥,苏幕遮却不搭理,蕴含杀机的冰冷双眸自人群之中扫过,不管是文武百官还是阴冥观的各位客卿,都落在苏幕遮的眼底。
“除了他玄酆子,还有谁觉得,这是玉鹿?”
一股阴冷的气息,渐渐的涌现在偌大的皇城大殿之中。
这非是法力波动,也不是苏幕遮的修为威压,这是煞气,苏幕遮这一路修行而来,屠戮眼前一切阻拦,才有了今日的成就,这一切都建立在尸山血海之中。
苏幕遮修为微末之时,就曾经修行《冥龟胎息经》,收敛周身因杀戮而环绕而成的煞气。
如今修为渐强,《冥龟胎息经》也被苏幕遮修行到了极其高深的境界。
甚至苏幕遮在这一道上,已经走出了属于自己的道路来,远超了这部经文的创立者。
得意忘形,得其意而忘其形。
苏幕遮的煞气,已经无有冥龟的形状,但玄酆子分明感受到此刻的苏幕遮,周身有着恍若大地一般的浑厚杀意,却也有着如毒蛇一般的阴冷气息。
这是玄武之相,这是龟蛇之意,这也是苏幕遮的煞气杀伐之术。
此之杀,不在杀人,而在杀心!
所有人都觉得一瞬间,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握着了心脏一般,只要自己敢出声反驳苏幕遮这里,下一息便是被捏碎心脏!
哪怕以往最为古板的礼官,最为睿智的老臣,这一瞬间,也都低下了头颅,仿佛面前,当真是一匹玉马一样。
“还有谁?”
阴冷的煞气波动之下,苏幕遮的声音似乎听上去更为嘶哑。
“陛下,国师,臣以为,此兽为玉马,非是玉鹿。”
张亦昌走出来,躬身说出了第一句。
继而便是张亦尘这里,含笑走出,“臣附议。”
“臣附议。”
……
一时间,大殿之中满是这样的声音。
苏幕遮冷笑着,片刻之后开口,继续问道:
“还有谁,与玄酆子一般,认为这是玉鹿的?”
玄酆子这里,终于变了脸色,直到这一刻,他似乎才发觉苏幕遮真正想做什么。
玉鹿也好,玉马也罢,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苏幕遮这里,真的下定了决心,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