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前些年,桃源里出了些事,只有我一个人脱身出来,那里也就毁了。然后我才遇着赵傀、才被他弄成如今这样子。说这个是因为,我那支族人相处时,其实有点类似业朝还在时的朝廷,阶级分明,族人各司其职。”
“有的时候,我们这些在底下做事的小辈会觉得族里管事的都很蠢。一件事情明明可以办得很好,但偏要用另外一种费时费力、甚至叫人觉得短视的法子。我们有时候还会聚在一起说,如果是我做了族长,该会怎样怎样。”
“但是后来我慢慢意识到,其实在不同的位置,对一件事是会有不同的看法的。这些事我们觉得办得蠢,其实是因为看到的不够多,如果到了那个位置去做决定,或许也会叫事情那样办。”
“我说这些不是说,姜教主的做法和看法比你高明,而是不清楚娄师兄你会不会漏掉了什么东西。”娄何皱了皱眉,要开口,李无相就抬起手打断他,“但娄师兄你既然说有七成的把握,又真心想要叫我出棺城去,我就信你。你说梅掌剑大概知道你想的事情,但不知道你会怎么做,我猜她应该也是觉得,你的法子可行。”
“不过,还有另外一个问题。”李无相一翻手,叫小剑躺在掌心,“这剑是曾师兄的剑。剑宗以兄弟相称,但他应该算是我的师父,而你应该算是我的师祖。”
“在金水的时候我想要他教我剑宗的法门,他对我说,我这人心术不正他不教。你应该知道他的性情——我们一起对付赵奇的时候,他说为了金水的百姓,要我做饵去潜伏在赵奇身边。”“所以我对他说,你那种做法岂不是也是心术不正?他就理直气壮地对我说,是,我自己也是心术不正!但是我师父看走了眼!我对自己有数,可对你没数!”
“你看,咱们这一脉,师祖、师父、弟子这三个人,做事的风格都很像。曾剑秋为了金水的百姓,觉得可以让我去冒一冒险。娄师兄你呢,觉得为了天下的百姓,可以牺牲一下曾剑秋、潘沐云、赫连集。”
“那我在对付赵傀之前是怎么办的呢?我把他制服了。想的是,既然一个人觉得为了救一镇的百姓,牺牲是可以理解的,那你就自己去做这个牺牲吧——因此,曾师兄的青春寿元才耗尽了。如果当时是换了我,可能我就死了。”
“娄师兄你废掉两次修为,对自己这么狠,你的胆魄和决心,我是知道了的。可在我这里,还有一个疑问和一个条件。”
“疑问就是曾师兄的那句话——他对自己有数,而对我没数。但在我这里,我不如曾师兄,我是对自己都没数。我从前也做过不少跟曾师兄、跟你类似的事情,知道这种事一旦开了头,人是会变的。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看到小猫小狗被杀了都会哭,但现在我杀人眼睛眨都不眨。娄师兄你今天觉得牺牲掉三位同门无所谓,明天你会不会觉得祭了整个剑宗都也还好?就更别提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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