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胜非认真地想了想:“师父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
她抬起脸,看着程佩心的眼睛:“李无相即便不是人,这些日子也并没有害过我们。师父,要是按理来说,无论他对赵宗主做了什么,在我们这边,都是我们主动害他。想要给他烧些香烛纸钱。”
她这时候,又变成一贯的正经严肃的态度了。其实有些时候程佩心都觉得,她这小模样才是自己的师父。
可她也知道,这个样子的程胜非,就是答应了、想通了。给死去的修行人烧些香烛纸钱,这事是有些忌讳的,但她不想在这些细枝末节上再纠缠了。于是点点头:“好,这件事就依你。唉,我陪你熬了这几天,你倒是时不时睡一会儿,我却从来没合眼。这里你守着吧,爱烧多少就烧多少,我先去歇一会儿。记着,不要大火,就要这样的小火。”
程胜非看了看丹炉:“他……还活着吗?”
“该已经死了。但他不是人,该说只是皮囊没了。赵宗主说他体内有一件宝物,可保魂魄,需要再炼上十三天,才能将魂魄和那东西炼得若即若离,为他所取。好了别再想了,事已至此……他做鬼也是会缠我的。何况赵宗主在,只怕他鬼也做不了多久的。”
程佩心叹息一声,走出门去。
程胜非就走到丹炉边坐下了。炉旁边有一个小木柜,里面存着些常用的器具,柜上摆了茶点。她就从柜中取了一沓黄表纸,又吃了几块点心、喝些在炉边温着的茶水,将黄表纸拿在手里、一张张地向炉中投去。
她边投边盯着那面铜镜,见它躺在火中、一动不动,就慢慢流下眼泪。但又赶紧往门外望了一眼,自己擦掉了。
如此,等烧完了十几张之后,才又向门外看了一眼,立即将那半沓纸拍在柜上。
现在师父真的走了。
她马上从小柜子里取出符笔、朱砂、香烛,提笔开始在黄表纸上书写。
师父所说的道理,她自然都是懂的。可那些道理,她从来就没觉得对!
至于李无相……“没有他,李无相不会进入镜中”——既然如此,他是人是妖又有什么分别?这样的人,绝不会真去夺宝杀人!
“然山宗主李无相之位”这几个字一写完,她就将香烛燃起插在炉中。又把舌尖咬破,一滴血喷在纸上,另一滴血喷到铜镜上,口中默念引魂咒,又调息入定、放空神智。
只过了一小会儿,她忽然听到耳畔传来一个声音——“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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