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在皇后耳边说的话,很轻,但足够衲敏听清楚。衲敏顿时愣了,不敢多想,一个转身,绕到雍正胳膊外头,对着四四大叔娇嗔:“干什么呢您!那么多人在后头看着呢!”
雍正哈哈大笑,揽过皇后,叫她往后看,“哦?哪里有人?皇后可是眼花了吧?”
衲敏再往后看,可不是,高无庸、谨言眼皮子利索,早在帝后二人说话时,就领着一帮宫女、太监,溜到银杏树下,装石像去了。
衲敏又急又气,转过身,兀自往前走,把雍正一人扔在半道上。雍正也不恼,一步一步地慢慢在后头跟着。走了半柱香时候,衲敏自己觉得不好意思,不该将这半身不遂之人撇到路上。等她转回来扶大叔时,就见人家正优哉游哉靠在软椅上,指挥高无庸等人给自个儿剥石榴吃呢!
高无庸领着一帮小太监殷勤伺候,谨言错开几步,领着人安安静静在后头站着。眼瞅着皇后自己转回来,明知皇后没面子,谨言一个中宫女官,也不敢说什么,只好冲皇后歉疚地笑笑。
好在衲敏没怎么在意,走到雍正跟前,接过高无庸手里剥开一半的石榴,捏出一个一个石榴籽,陆陆续续往雍正手里递。
雍正满意了:瞧瞧,这才乖嘛!在皇后服侍下,吃了大半个石榴。觉得差不多了,对高无庸等人吩咐:“都退下吧。朕与皇后在这儿歇歇。”
等一帮人推开,雍正继续问:“皇后真的不想知道,朕选了谁立为储君吗?”
衲敏叹气:俺真的不敢知道哇!大叔您别问了好不?嘴里只得说:“说实话吗?”
雍正仰头靠到椅背上,“自然要听实话。”
衲敏笑笑,“自古以来,莫说臣妾,就是千古贤后,对于储君之事,无论嘴里如何说,心中,总是希望未来的储君,与中宫贴心。可是,贤后之所以能被尊为贤后,不是因为她们如何超凡脱俗,而是她们能克制私欲,将国家黎民,放在自己和儿女之上。臣妾自认,只是个寻常人,不敢妄想贤后美名。但是,也是希望,能够努力一些,谨慎一些,不成为皇上您的负担。皇上,尽管臣妾希望您立中宫皇子为嗣。可是,这些话,也只是臣妾念在一己之私、心中希望而已。还请皇上,以国家为重、以黎民百姓为重,立贤德皇子为储。”
雍正听了,哈哈大笑,指着皇后调侃:“皇后最近会说话了呀!面上说,要朕立贤;实际上,没有一句,不为自己考虑。如今,能立储君的,还有几个?朕不立嫡子,难道,还立弘昼、弘喜?一个不着调,一个书呆子。皇后,这下,你满意了吗?”
衲敏摇头,“皇上,中宫虽然贵同天子,但立储之事,事关社稷,不是臣妾一妇人,能够置喙的。皇上,您一再与臣妾说这些,臣妾不答,是欺君;若是答了,可就是干政。真真是为难死臣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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