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越纵身一跃,高瘦的身形迅捷如电,避开这抹刀光,一脚蹬在墙壁上,整个人凌空翻转,反射回去,长腿如大斧,带起风声呼啸,狠狠劈下!
直到此刻,他才显露出他那日雄踞擂台无人敢战的实力。
尽管头痛欲裂,楚讴仍清楚地注意到黑衣人冷漠无波的眼神。
只见他,长刀一转,刀刃向上,无声迎着张越的腿斧而去。
这一刀,欲断腿。
张越空中折转,收腿飘退,翩如白鹤。
黑衣人长刀再竖,追步直上,在这狭小的卧室空间里,如猎豹亮爪。刀光笔直,竟锋锐刺眼。
张越身形一扭,左手带起柔和气劲从长刀侧面拍去,右手扭曲成爪,带着凌厉至极的气劲,狠狠抓向黑衣的脖颈!
不要!
楚讴心中突然冒出危险的感觉,但根本来不及出口,黑衣人身形瞬间加快了数倍,狠狠撞进张越的防御圈内,长刀如电劈落!
仓促之下,张越只来得及左手往身前一拦,整个人拼命疾退!
刀光划过,一条手臂飞天而起。
血珠飞洒似雨,有几滴洒落楚讴脸上,冰凉刺骨。
“啊!”楚讴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拼命的大喊起来。
剧烈疼痛的脑海忽然一清,痛苦消散,但时混乱时安宁时茫然。
他苍白清秀的脸上,有一层隐隐约约的黑雾漫出,波折反复又疯狂涌动,汇成眉心一点。
眉心黑点蔓延开来,两条交错线条如玄蛇扭动、不断生长,最后形成一个简单而又奇诡的笔直黑色十字图案,将他的脸分成四个部分。
世界,好像变得不太一样了。
那些恐惧、害怕、逃避、退缩的情绪仍在心头,但他好像隔着一层薄膜在观望。
熟悉却又陌生。
熟悉又陌生的不止是情绪。
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房间,他清楚地感知到某些异样。某些不属于此的异物,比如张越,比如黑衣人,比如……
楚讴身形一动,狠狠一拳砸向正持刀追击张越的黑衣人。
他清楚地看到黑衣人冷漠的眼神中跳出一丝惊愕,旋即,又转变成讥诮。
毕竟这一拳太过无力,太过孱弱。在黑衣人眼中,随手可破。
黑衣人一手挥刀,不纵稍息的攻向张越,一手成拳,随手一甩,与楚讴的拳头决然对轰!
张越强忍着断臂之痛,不退反进,右手拧爪,探向黑衣人眼睛。
拳头临近,楚讴足尖一点,整个人偏转了角度,变拳为掌,柔而又柔地接下黑衣人的拳头。
尽管如此,他仍觉自己像撞上了一堵铁壁,刚硬难摧的力度将他整个人弹飞。
弹飞?黑衣人眼睛一缩,收刀回防,将张越逼退,蓦然转头,只看到楚讴整个人在空中飘远,退到了墙角。
而那里,正安安静静摆放着一个毫不起眼的黑匣。
约有三寸长,两指宽。
“该死!”黑衣人第一次发出声音,冷酷而暴戾。
身形一晃,就要冲向楚讴,却被张越拼命扫来的一记鞭腿逼开。
楚讴面无表情,一脚狠狠踩下去!
咔擦,碎裂的声音。
不,是声音“碎裂”了。
窗外的风声,走道里的脚步声,卫生间里流水哗哗的声音,都响了起来。
黑衣人劈刀斩退张越,却已听到楚讴大声的嘶吼:“杀!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