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的自信从她的每字每句中渗透出来。
但周子甫并非被三言两句打动,就死心塌地无怨无悔之人。因此他态度十分保留地回答道:“谢将军有此信心,乃是镇东军之福。”
谢鸣凰微微一笑。
墨兰在门口道:“小姐,许将军和康将军来了。”
“请他们进来。”
说着,两个武将打扮的男子便踩着重重的脚步踏进门来。
许永年个字不高,但身形粗壮,拳头一握,好似生铁。
康威人高马大,一进屋,就好像占了半间屋子去。
比起他们,周子甫便文质彬彬得多。不过他身量不矮,又出身行伍,举手投足之间自比那些书生多了几分粗犷豪放。
相形之下,谢鸣凰如同精雕细琢的玉器,美丽不可方物,却经不起碰撞。
许永年和康威是第二次见谢鸣凰。第一次是出发前,见得匆忙,连话都没来得及说上一句。后来她便久居马车,足不出户,既不召他们开会研究军情,也不出来慰劳军心。虽说她是女子,多有不便,但她也是将军,这样不闻不问,弃之不理,早让他们心里早积了一肚子火。
康威还算耐得住,轻描淡写地行礼。
许永年则从进门就看着地板,一脸旁若无人的样子。
谢鸣凰也不以为意,开门见山道:“明磊在羊肠道设宴,邀我前往。”
康威和许永年心里同时一惊。
“我决定赴约。”谢鸣凰丢出第二句。
康威嘴巴一张刚要开口,那边许永年一句“他娘的”已经出口。
周子甫心头一震,暗叫不好,但看谢鸣凰面色如常,并无半点不悦,不知是没听清还是没在意。
“临行前,我有几句交代,你们记下。”她将在场几人各异的神情看在眼里,“首先,我离开之后,就由周子甫将军代掌镇东大将军之职。”
其实周子甫之前听她对他的说法和另外两人不同,心里就隐隐猜到她的意思,却不想来得这么快。
“其次,我走之后。你们加紧操练军队,接收城防,准备随时应战。明磊令东兰军后撤一里半,为的就是与我们在羊肠道一决胜负。”
许永年和康威对赴约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引了过去。
谢鸣凰道,“最后一句,你们切忌。”
周子甫等人见她说的郑重,不由竖耳倾听。
“非胜不还。”
羊肠道长近两里,两头窄,中间宽,两旁是高于千尺的峭壁。
夜半月圆,正好嵌在两边山头的中央。白极的光大咧咧地落在,引在路上,令墨兰手中的灯笼黯然失色。
“小姐。”她眼睛不断地瞄着两壁,“我总觉得此处阴森森的。那个明磊也不知道来不来。说不定等在前面的是东兰弓箭手。”
谢鸣凰轻轻掀了下脸上的面具透气。虽然里面一层是缎子,但紧贴在面上到底难受。
墨兰见她动,立刻一把将它拿了下来,“呼。差点憋死我了。”
谢鸣凰皱了皱眉,“有人。”
墨兰闻言准备重新戴上已是不及,一个极快的身影从前路冲出来,稳稳得在她们面前站定。
月光从他头顶照下,越发映衬得来者骨瘦如柴。
“在下伏万千,特来迎接谢将军。”他眼睛犀利如剑,从谢鸣凰脸上的面具移到墨兰手中的面具上。
墨兰有些尴尬,拿着面具轻拍着自己的手心道:“来之前,逛夜市时候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