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笑得更厉害了，声音也有些变调，表情近乎狞怖地道“别叫我Florence！我根本就不是她！那个叫Florence的东西，顶多算是我的妹妹，孤儿院里的另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孤儿。可是她偏偏从小就生得讨人喜欢，一张病恹恹的面容却能讨到好几份的资助，而我？却什么也没有！终于，她死了，而我——我代替她活了下去！”

我被惊得说不出话，眼前这个人究竟是谁？她不是Florence，她今年也全然不止19岁，她甚至不是牛津毕业，也不是辩论社，或许她根本不是Florence的姐姐，又或者是她一早杀了那个叫Florence的妹妹。

我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无力地倒在沙发上。这场对决，我彻底输了，我不想再猜什么，再问什么，所有我坚信的，怀疑的，同情的，痛恨的，全都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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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的脑海里依然忍不住一遍遍地回放着她的谋划，从第一次见面，到她和他的每一句话，她对我做到每一件事，所有的记忆现在看起来都是那样可疑，就好像我一直都是她的牵线木偶。这些记忆是那样的无孔不入，那样的周密，那样的恶毒，让人不寒而栗。

我想到了Michael，善良如他，定想不到自己在被信任之人这般利用，所有可怕的幻像全是由刻意捏造。我亦不敢相信，当他得知自己十数年帮助爱护的小女孩，居然是这样恶毒，甚至完全就是一个假人，人性的丑陋该会让他感到多么的痛苦和崩溃。

我闭眼握拳，深呼吸，一次，两次，三次，强压住上涌的怒气和恐惧，开口问她“他知道多少了？”

她的目光移向了窗外，语气中竟有一丝挫败“他比我们想象的都复杂多了。”

她顿了顿，语气开始变得激动“自从Andrew吃了饼干出车祸的那天，我就开始把你的证据一条一条地拿给他看，有你和Gekko的结婚证，有你为了得到他遗产杀了他全家的证据，还有Diane从你办公室跳楼自杀前你叫她去死的录音。你说这是不是一个无懈可击，铁证如山的计划？”

我呆住了，他居然一早就知道，我忽然看懂了Andrew死后他对我那如死灰一般的痛楚眼神，听懂了黑白的琴键上响起的绝望的Stranger In Moscow。

她起身，缓缓地起身走到我背后，指甲划过玻璃的桌面发出一阵阵难听刺耳的声音。她见我不答，继续说道“可是，我居然失算了，他开始对我有了戒心，常常不吃我的药。即使吃了药，意志也很强，我很难对他再进行催眠。”

她猛然凑近我，一头青丝垂下，全落在我的脖颈上，令人生痒，她在我耳边低语道“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样控制他的，可以让他如此信你？”

她的话让我浑身一震，原来他一直最信的人是我，我也想知道，我到底有什么魔力，可以让他看完那些证据还相信我；是什么样的力量，可以让他抵御她一步步精心设计的陷阱，还选择相信我。

那如同鬼魅的声音再次响起“所以我才来找你，我要你成为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不是不信我么？那我就让他亲眼看见，让他亲耳听见，让你亲手毁掉他。”

我被气得浑身发抖起来，理智开始失控，胸中的怒气像要炸裂开一般。我跳了起来，一把揪起她的衣领，用拳抵着她的下颌骨，吼道“你们到底要把他怎么样？他现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