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麻五爷去说也不行,一者麻五爷和卜守茹原本就有一手,二者革命后马二爷也再不和这混账东西多来往了。
万般无奈,马二爷才极不情愿地去和贴心家人刘四商量了。
刘四听罢马二爷的述说便道:“嘿,我的爷,你真是糊涂!这种事哪用得着找别人?您老不要卜守茹还个好办?一纸休书就把她打发了!”
马二爷说:“那倒不好,我老了,不中用了,本意原是要成全这贱货和刘镇守使,这一来,倒像是我容不得这贱货了……”
刘四道:“那也好办,您老只要当面把这话里的意思和卜守茹说透,卜守茹也自会去和刘镇守使说的!”
也只得这么办了。
又想了几日,马二爷自认为想得已是很成熟了,遂决定正式去和卜守茹开谈。
开谈这日,马二爷让厨子做了不少菜,还破例亲自给卜守茹酌了酒。
卜守茹不知道马二爷葫芦里卖的是啥药,觉得很愕然,盯着一桌子酒和菜不动筷子,不冷不热地问马二爷:“今日是咋啦?为姑奶奶的‘万乘兴’庆贺么?”
马二爷强作笑脸道:“就算是为你庆贺吧!”
卜守茹说:“好,既是为我庆贺,这酒姑奶奶就喝”
言罢,卜守茹把面前的一杯酒端起来,喝了个底朝天。
马二爷又给卜守茹把酒斟上了,话也说得动人:“卜守茹呀,打从进到马家门里,这许多年,你是吃了不少委屈的,我心里都知道,这杯酒你再喝下去,就算爷给你赔个不是吧!”
卜守茹这时警觉了,没想到马二爷把她送给刘镇守使的坏心思,只想到马二爷在酒里做手脚,便狐疑地瞅着酒杯问:“二爷,你莫不是要算计我吧?”
马二爷笑道:“如今不是往日,你有刘镇守使做靠山,推还敢算计你?”
卜守茹说:“你莫提刘镇守使,他做他的官,我弄我的轿,我们本是不相干的!”
马二爷道:“不相干,刘镇守使咋给你的轿号写字题诗?咋老派人来接你去吃酒、听戏?”
卜守茹适时地记起了当年那场*,以为马二爷要拿这事做文章,便站起来说:“咋?疑上刘镇守使了?是不是还想把姑奶奶再吊一回?”
马二爷忙道:“卜守茹,你看你,都想到哪去了?你也知道的,这几年我是想开了,哪还多问过你的事?”
卜守茹不做声了。
马二爷自己喝起了酒,边喝边说:“不过,今日为着你,我倒要管一回闲事哩。”
卜守茹不知马二爷要管啥闲事,益发糊涂了。
马二爷接着说:“我已是风烛残年了,用你咒我的话说,是手趴着棺材沿了,或许再没几年活头。可你呢,正年轻,好日子还长,我就想放你一条生路。”
卜守茹惊问道:“啥……啥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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