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子可教!晚上去百乐门玩一玩。”
齐四迟疑的说道:“言哥,我看咱们还是别去了,吃完饭就回家吧。别人嫁祸咱们,会不会有人反过来刺杀咱们嫁祸给杜镛他们?我觉得还是小心为上,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儿就不好了。”
“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能想到这一点很不错。但是你要明白,这个时候,如果我们躲藏,那就很容易给人做贼心虚害怕报复的感觉。虽然屎盆子已经扣上了,拿了盆子也沾着屎,可总要留几分清白。之前说我弄死了林鸿远的事儿还没消停呢,又来一个暗杀杜镛这个帮中前辈的名头。而且杜镛本身有几分抗日救国的功劳,我与他为难,还得背个汉奸的骂名,那以后可就难混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王言弹飞了手中的烟头,揉了一下齐四的脑袋,转身背着手慢悠悠的回去,继续搞研究。
他说的有人情味,当然是说王天风。他还真没想到,王天风会找关系把田标弄回重庆,还混了个教官当当。或许偶尔带着学员出去执行任务,但总体来说,只要在重庆遭到日军轰炸的时候,他不是那么走霉运,基本上没什么危险。此外又联系上了他,跟他这求财,不说赚很多,保他一家人吃香喝辣问题不大。
王天风还是费了一些力气的,若非如此,像田标这样,从普通的小战士一路杀上来,更有参与先前两党协作劫狱、毒杀张小林这样的履历,一定会被调到别的敌后军统情报站做行动人员,而不是调回到后方当什么教官……
晚上,到了该下班的点,王言跟大同师生打了招呼后,出门上车离开,目标清晰,直奔百乐门。
开车的齐四十分紧张,丝毫没有即将去百乐门找女人快活的喜悦,而后一手倒腾着方向盘、挡把,费劲的开着车,另一只手空出来拿着上了膛的手枪。汽车行驶在人流密集的街道上,他的眼神到处的巡视,不放过每一个可疑的人。
他以前年纪小,力气小,杀人靠的就是偷袭暗杀,第一次杀人他记得很清楚,那是他十三岁的那一年,一个流浪汉踹折了他手下的一个小乞丐的腿,抢了讨回来的饭。他一路跟踪,趁其熟睡的时候,拿着一把王言送给他防身的短匕首,割喉。
但遭人可能的刺杀,这还是头一次。现在日子过的快活,他可还不想死。
王言没说什么,虽然有些过分小心,但知道可能遭到别人的刺杀,小心总是不错的。他虽然看似放松,但是也在观察着。因为这时候,人们差不多也都下班了,街上热闹的很。电车一趟趟的穿行,汽车一辆辆的驶过,人群密集,是很热闹的上海滩街景。
毫无疑问,在这个时候下手是非常好的时机。人群密集,枪声会制造混乱,电光火石之间结束战斗,快速的混到人群中,可全身而退。
不过王言却也没有那么担心,他本身的实力倒是其次,而是因为这一场可能到来的刺杀,根本就不会要他的命,不过是为了让他跟杜镛死磕罢了。
至今为止,他没有挡别人的路,所以他活着的价值,是要比死了的价值更大。无论是从势力还是声望上来说,没有人可以取代他。
在混乱的形势中,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并长期让此平衡保持下去,才是他的不破金身,保命的护身符。
再说今天他是临时决定要去百乐门消遣,想要布置刺杀行动,不可能如此草率。而且他混出头靠的就是能打、枪法准,草率的刺杀行动,威胁不到他,可能还会被抓活口。所以目前来看,他还是很安全的。
不出王言所料,齐四白白紧张了一路,到达百乐门的时候已是满头大汗,长时间保持高度的紧张,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
没有理会齐四的小小狼狈,在迎宾人员恭敬的欢迎声中,王言晃晃悠悠的进了百乐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