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言心知,这是田标不满意了,一定是上海站有功劳不如他的上尉晋升少校。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光头用人,最喜欢同乡,国民党内部的浙江人很受重用,再有就是黄埔七期以前的人,这算是光头嫡系。如果既是黄埔学员,又是浙江人,若再是奉化人,那么这个人只要有几分能为,做出那么几件漂亮事,在国民党内那就是平步青云。受此影响,国民党内部的其他人在用人上也多是如此,再算上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关系,构筑了庞大的国民党关系网。
不过王言并不在意这些,毕竟他又不混国民党,那跟他没什么关系。
他摇头一笑,还是开门见山,看着化悲愤为食欲的田胖子:“你是因为今天的事来找我的吧?”
“王探长是聪明人,一下就说出了我的来意。”田标嘴上恭维着,快子却是没停,跟齐四较劲呢……
要说起来,这帮特工的日子也没那么快活,挺惨的。前线打仗吃力,后方吃紧,上层紧吃,这就是国民党的现状。经费、津贴也都不是那么充裕,偏偏维持那么大一个组织的运转,需要的花费不小。而他们本身的掩护身份赚的也不是那么多,现在上海物价高涨,他们可没钱能像王言这样顿顿大鱼大肉,还吃一小部分,扔一大部分。说不好听的,跟王言混剩饭吃的小乞丐,都比他们潇洒。
至于上海地下党,那就更不用说了。数百上千人,基本都是王言一人之力在支持,还有武器弹药什么的,也都是他周转着卖过去的,左手倒右手。加上他们本身还有经商的公司,还有发展的红色资本家,在经费方面,比军统上海站宽裕多了。只是现在这帮红党人,是真的吃苦耐劳。除非是掩护身份有高消费的必要,否则的话,他们出了组织运转的经费,基本上都是从各种渠道购买物资送回苏区了。
王言当然不差那点儿肉,他蹙眉问道:“你们的情报渠道不应该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儿啊?日本人都在巡捕房安插人手了,你们跟红党肯定也有,你都来跟我拉关系了,其他的探长那里你们没接触?”
“当然有人,只是我们的人没有你这么高的位置,其他的探长,那也都是人精。不见兔子不撒鹰,没有好处不干活。我跟你透露一下,你也小心一些,据我们所知,已经有探长在暗中投靠日本人了。”
“报人名,虽然探长不多,可也十多人呢。”
“福煦路的袁良松。”田标抬头看着王言:“今天的事儿,您给透露透露?您也知道,我们是搞情报的,今天这么大的动静,我们却不知道真相,那可真是要小命不保了。”
“说起来这事儿也怪你们。”王言又是叹了口气,喝了一杯郁闷的酒:“都是你们跟红党这次劫狱闹的,流落出那么多人,不是都跑到了公共租界还有法租界么,日本人疯了一样到处抓人,法国人的态度你们也看到了,就让我们这些巡捕维持秩序,事后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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