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么说的么?”
看着转向自己的枪口,张贤激灵一下站的笔直:“是,探长,您的嘱咐属下不敢忘却,方队长说的,跟属下记的一样。”
何绍宏在一边幸灾乐祸的看热闹,到了现在,他怎么还看不明白,王探长这是冲的方远途跟张贤。他知道早晚都有这么一天,毕竟除了他是铁杆,另外两个可还是心怀鬼胎呢。尤其方远途,虽然以前的时候王言已经很牛了,但是方远途这个队长,对王言并不是很尊重。只不过那时候王言一心一意的搞钱,队里的工作都是他主持的,平日里比较低调,也没搭理方远途。
现在王言当上探长了,不说私人恩怨,就是为了掌控手下的力量,也该收拾方远途了,这不是就到时候了么。
王言笑眯眯的,重新用枪指着方远途:“记得挺清楚,那你为什么不照做呢?”
方远途摇头道:“探长,您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你好好想想,昨天从我这离开之后,跟什么人见面了?晚上的时候,又跟什么人打电话了?”
“昨天从您这离开,我就去了辖区,碰到了一个朋友,是刘氏绸缎庄的老板,叫刘明杰。我太太的旗袍,我的衣服,一直都是在他那里订做的。而且我还跟他一起合股,做一些皮货生意,赚点儿零花钱。正好带队出去的时候遇到他,就一起去了瑞得咖啡店坐了一会儿,他告诉我之前订做的衣服已经做好了,让我有时间去取,又聊了一会儿生意上的事。最近日本人的动静不小,对生意影响比较大嘛。
晚上的时候,我确实打了一通电话,不过那个电话是打给我太太的。因为他还不知道情况,一定会做好饭等我回家,昨天我们要夜巡,所以给她打个电话,告诉她我不能回家吃饭,让她不用等我自己吃。
探长,我不知道这些消息您是从哪知道的,这就是污蔑我。我绝对没有通日,更没有通国共两党。是,我以前确实不服您,对您多有得罪。但是我保证,我方远途的为人向来一码是一码,绝对服从长官。如果是您看我碍眼,想要换上亲信做二队的队长,那我无话可说!”
方远途皱眉回忆,开始有三分迟疑,接着便越说越说,到了后来,则是成了义愤填膺,蒙冤受屈,说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恰在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王言将顶着火的手枪放在一边,喝了一口酒,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接起了电话。嗯嗯的应了几声,随即说道:“问问方太太,方队长的衣服和她的旗袍是在哪里做的,老板叫什么。”
方远途听的瞪大了双眼,愤怒的上前两步,双手拍在王言的办公桌上:“王言,你不要太过份,你派人到我家里,绑了我的老婆孩子?你想干什么?当个探长而已,有什么了不起,你以为你能一手遮天吗?真当我是泥捏的……呜呜呜……”
是何绍宏跟张贤他们俩都不是白给的废物,这年月出来混的,多多少少都会两手。尤其身为警察,跟各方面都有牵扯,并且警察都身制服并不能给他们增加威势。尤其混迹底层的时候,更是如此,说话终究靠的还是拳头。
所以他们俩反应过来后直接就出手了,二人配合默契,一人反擒着方远途的一条胳膊,重拳出击,捣在他的肚子上,将他剩下的话统统打了回去。每当他要开口,俩人保准一人一拳砸过去。方远途痛的说不出话,只能闷哼着,使劲挣扎……
王言笑呵呵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听着电话中的回复,而后说道:“好,既然知道了地址,那就派人过去,把这个刘明杰以及他的家人全都给我抓起来,同样到他们的家里细细检查,每一寸地方都不要放过。什么?方队长的老婆孩子怎么办?当然是控制着。连同他们家的保姆一起,谁都不能走。对了,方队长的孩子多大?哦,才六岁啊。那你让手下兄弟都注意一点,别吓坏了孩子。行了,赶紧派人去那个绸缎庄。”
挂断了电话,看着目眦欲裂,使劲挣扎的方远途,王言满含歉意的说道:“方队长,别怪我。其实你说的也对,做探长没什么了不起,我知道你也有些能耐。不过这一次并非是为了集权,实在是你说的,跟我听到的不一样。你们两个,把他的枪下了,嘴堵上,咱们换个地方,好好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