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纯仁点了点头:“皆为上好良田。”
“尧夫兄以为,我只查出了十二万贯?”王言摇头笑了笑,“莫要忧心,我自有计较。事在人为,不碰个头破血流,小弟断不会收场,彼辈富贵不绝,小弟不能安睡。”
“要吃亏的。”
“范公岂不知要吃亏?”
范纯仁叹了口气,没在这话题上多说,转而笑道:“今日讲道,似是又有了新想法?又要成书了?”
“看了大半月的公文、账目,杭州情形算是了解过了,思考解决之道,便自然有了些许心得。至于成书么,已经在写了,不过还得一段时间。总要再仔细思索一番,通判的职司也要做出一些成绩才好。不然我讲道写书教人道理,自己却是无能立身,难免贻笑大方啊。”
“子言兄就亏在了年岁尚浅,若不然也该当的海内大儒,门徒无数了。”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王言笑道,“年岁浅,才是你我比满堂公卿之优势。看着异端一个个先你我而去,啧啧……”
范纯仁点了点头,品味了一番王言说出的句子,摇头感叹不已:“子言兄当真文采斐然,随口道出,便是千古名句,可有另半阙?”
王言思索片刻,摇头叹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今只得两句残诗,全诗却是机缘未到。”
范纯仁已经呆住了,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便是两句警世名言,他深刻的见识到了,到底什么叫才华横溢,这是真往外溢啊……
适应了一下王言不经意的装逼,范纯仁便道:“写来写来。”
说罢,也不管王言,放下了碗筷就跑到一边去研起了墨。
丝毫没有什么愧疚、负罪感觉的文抄王,潇洒的起身,大笔挥毫,写了两幅竖版的字。并且十分懂事儿的,加了题跋,写了事由,又用了印上去。
如此一番,范纯仁这才满意的放到一边,用镇纸压好,等着墨迹晾干。这两句诗,可是不比去年樊楼的便宜。
两人又闲聊着用过了午膳,王言也是一路微笑着同人打招呼,被范纯仁送出了书院。
正要溜达走人的时候,边上一个看起来二十左右,身型高瘦,穿着相对朴素,但一看也是家境殷实的士子小跑着走过来。
“学生沈括,字存中,乃钱塘沈氏子,见过王通判。”
王言背着手微微挑眉,顿住了脚步,很亲和的点头微笑:“不必多礼,寻我何事?”
“适才学生听了王通判讲道,此前也拜读过‘王言说’。”沈括拱了拱手,以示提名讳的失礼,接着说道,“其中有几点不解,还望通判解惑。”
见王言微笑颔首,沈括说,“通判所言知行合一,格物致知。却不知格何物,知何事?”
格物致知,自然是一个虚词,是一种高级、宽泛、模糊的概念。但是沈括是有名的科学家,虽然这时候还没有科学起来,但是关注的焦点,却是早都定下了。王言讲虚,他来求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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