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中国人也用猴子称他们,他还知道,法国人、美国人也用猴子称呼他们,不过相比起来,法国人、美国人的称呼要更普适些,因为他们称呼为‘黄皮猴子’,亚洲人都是。他所以知道,在于他的父亲便是一名老兵,打了很多年的仗,死在统一战争之中。
他少时听父亲讲过许多战场道理,更听说了许多战场能人,却未曾听过有如中午那个中国猴子一样的人,实在太凶猛了。
其实他也本该死了的,但是他被人推了一下,子弹打破了他的耳朵,让他得以留得性命。从头到尾,他都是慌乱的。但是他却记下了对面只开了二十二枪,他很幸运,是那四枪之一。
但是,不知为何,他却没来由的心悸起来,让他感觉呼吸好费劲。
他抽过了烟,小心的将头探出堑壕,仔细的观察着河对岸的情况。风还在吹,水还在流,耳旁是手下不听命令的大头兵的嗡嗡嗡。
终于,他似乎发现了手下大头兵的说话声音小了,不,不是声音小了,简直是没有声音。
他不由得偏头看过去,只见朦胧黑暗中,有一道人影,正持枪对准向他过来。他看的清楚,这人身上湿漉漉,沾了土混成了一身的泥。
他极力的运目清明,这才看到方才那个为他拉坐下的不听话的大头兵,正躺在那里捂着脖子抽搐。
“我投降。”
听见如此干脆利落的话语,王言含笑点头:“很明智的选择。”
“是啊,是啊……”
见他笑,阮文秀也硬着头皮,扯起了笑容陪着。他又如何不明白,手下的那些不听话的大头兵都已经被悄无声息的弄死了呢。
这才多大一会儿?未免太快了些啊……
“你不……”他猛然瞪大了眼,却是已经说不出话,只能捂着脖子嗬嗬呜咽。
“是想说我不讲信用吧?可是我也没接受你的投降啊。”王言还是笑的那么善解人意,并用刺刀将这小猴子扒拉到一边抽搐等死。
他闲庭信步,嘴里叼着烟,在越军阵地上翻翻捡捡,本来想点火的,却是找到了一个手电筒,对着对面来回的照着,又不断的闪烁。
等着过河的战士们总算会意,抬着船就下了水,快速的往这边划过来。
过河的位置自然有几分讲究,王言是干死了桥边阵地的越军,战士们过河也是顺着桥过来的。虽然桥被炸断了,但到底是个掩体。万一被发现,也能阻挡一些敌人的子弹,而且也能缓解一下湍急的水流。
也不是万一,而是必然被发现。王言一个人过来不被发现,是因为他的目标小,水性好,他游水都没有声音,哪怕河水比较湍急,也没办法对他造成多少影响。
但是大规模的沉船渡河,那就不一样了。声不声音的不说,光是那一船人的人影,就已经暴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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