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啸林闻言身子一僵。
这是威胁,他听得懂。
当然,他也可以不受威胁——但是,他舍不得和日本人断绝关系。
在日本人的支持下,他才能成为当前青帮第一的话事人。
若没有日本人的支持,他所拥有的的地盘、生意、徒弟、势力,将在最短的时间内遭到其他人的挤压、瓜分!
“松室机关长,你非要逼我做出选择吗?我已经是皇军的朋友了!”
张啸林咬牙:“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松室良孝冷幽幽的说:“朋友?”
“皇军的朋友,就该在皇军需要他的时候站出来!但张先生却还想着两头兼顾,这可不是朋友的表现!”
张啸林怒声道:“我要是摆明车马的支持皇军,军统会像疯狗一样不断刺杀我!”
“那就把他们拔掉!”
拔掉?
张啸林想揪起松室良孝扇两巴掌,说得容易,你们倒是拔掉啊!
“张先生,土肥原先生来了,你觉得区区军统之上海区,真的能在土肥原先生的手下久存?”
松室良孝带着一抹恨意说道:“过去,我们行事束手束脚,总是担心破坏了上海稳定的局势。”
“所以才让军统逍遥在外!”
“可这一次不一样了!土肥原先生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拔除军统这一颗毒瘤,哪怕是代价再大也要拔除!”
“哪怕是上海进入短暂的混乱!”
张啸林一凛,不由想起前几日土肥原欢迎晚会上土肥原的保证。
【日本人这一次要动真格了?那军统,当真是撑不下去!】
想到这,张啸林决定赌了!
他这一辈子,图的便是出人头地四个字!
“机关长,”张啸林为松室良孝倒上了洋酒,将杯子推到松室良孝面前:
“我和皇军是朋友,朋友需要,我张某人三刀六洞也义无反顾!不过我听说汪先生最近要抵沪,汪先生一来,不知北边的临时政府跟咱们这边的维新政府该如何自处?”
松室良孝分析着张啸林的口吻,脑海中浮现了两个大字:
利益!
张啸林这是向自己讨要好处么?
松室良孝缓慢的说道:“重庆国民政府不愿意做皇军的朋友,我们就打他!而汪先生愿意和皇军做朋友,我们自然会帮助他!”
“他们具体如何我不知道,但皇军一定不会亏待朋友!我们一定会出人、出力来帮助汪先生。”
“我想张先生也是愿意帮助汪先生的吧?汪先生到时候,必然不会亏待帮助他的朋友——张先生以为呢?”
张啸林很想说我需要一个切实的保证。
但转念一想,他姓汪的以后不管要做什么,都是需要人帮忙的,老子手里有人有钱,姓汪的只要来上海就少不得要找我帮忙,我何必一定要一个切实的承诺?
“松室机关长说的对!”
张啸林伸出大拇指表示赞同后,端起了自己的酒杯说道:
“中日友好亲善,作为朋友,我确实有责任和义务来维护这份友谊!”
“明天,我便宣布出任【新亚和平促进会】会长一职!”
“机关长,为了我们的友谊,干杯!”
松室良孝很满意张啸林的话,拿起了酒杯和张啸林的酒杯碰到了一块。
喝完杯中的洋酒,松室良孝问道:
“军统目前在青帮中肆意妄为之事,不知张会长可有耳闻?”
“略有耳闻。我还听说我那位好兄弟要出任主任委员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