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也一直都在观察你,并且通过你的视角去观察别人……我认为你比起其他人都更适合成为我的契约对象,是因为……你需要我,比谁都更加需要。”
那双鲜红的眼睛盯着阮青雪,说的十分清晰。
“我需要你?”青雪站在窗边,摇头道:“我不理解你的意思。”
“你喜欢那个叫白榆的人,对吧?”西丽佛忽然直白的问。
“是,我喜欢。”阮青雪警惕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他无关。”
“你多虑了,我不会有害于他,其实他比你更适合作为契约对象,但……哼,那只笨猫!”西丽佛磨了磨牙齿,露出了人性化的不爽,旋即扭过头看向阮青雪:“我的意思是说,你喜欢他,这是你的一厢情愿,不论你多么迷恋对方,他都很难和你在一起。”
阮青雪很想说一句‘与你何干’,但她忍住了,只是平淡的说:“真没想到会被一只兔子做情感咨询。”
“我认为你自己也清楚这一点,可你还是无法放手。”
“当然,我不会放手。”阮青雪语气笃定且决然:“反正一辈子很长。”
“不不不,我想说的不是你有多喜欢。”西丽佛歪了歪脑袋,小小的三瓣嘴里说出了伤人的话:“而是你的存在本身,对他是没有意义的,毫无存在的‘价值’。”
阮青雪呼吸一滞:“你——”
她愤怒了一瞬间,旋即心底涌出的是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和虚弱感。
怎么去反驳呢?
无法反驳啊,因为这就是事实。
“你没有存在的价值,不是说你活着毫无价值,而是不能对另一者产生什么样的正向影响,不论你要做什么,想做什么,最终对那位青年的影响都微乎其微,因为他太优秀了,站在了远比你更高的维度上,你们的距离已经很大了,往后也会越来越巨大。”银毛的兔子如同机关枪般吐出字,每一个字都好似子弹,火力倾泻在了阮青雪的心底脆弱处,撕开了她最为绝望的薄弱点。
“如果非要说你的存在价值,无非就是‘活下去’以便于让他安心,这就是全部了,等一切结束后,你上去拥抱一下,或者鼓起勇气亲吻对方侧脸,就像给英雄献上花朵的小姑娘一样,这样你的戏份就结束了。”
“即便是更进一步,你能做到的也不过是献上自己的身体,抚慰对方的疲惫,爱情和**是分不开的,等到这一部分的价值也消耗殆尽后,你还能做到什么?”
西丽佛幽幽的说着,没有嘲讽和激将,只是平淡的叙述,将事实说出来,如此的平静却有着把人心压碎的力量。
阮青雪攥紧指尖,她很想反驳,却说不出任何一句话的不是。
兔兔的说辞还在继续。
“英雄爱鲜花,爱美人,但他们更爱能陪伴自己走过无数生死考验的剑与盾。”
“你呢?你就像个局外人一样。”
“更确切的说法,是像个花瓶。”
“若是被任何人轻轻一碰,你都会被摔碎,在真正危机到来前,你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再漂亮的花瓶在战争中也只会被付之一炬,剧烈的冲突之前,你的存在价值可能就是成为点燃英雄怒火的一缕火星,以自己的死亡作为盛大开场的信号,然后就没有了……”
“就像是现在的你一样,你保护不了自己,外面的敌人都是冲着你来的,可他不在这里,你连自保的能力都不够,可以想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需要我具体描述一下吗?”
阮青雪靠着窗边,眼神黯然,她愤怒却又无力,只静默的看着窗外,倔强着不让自己低下头。
她回过头,声音混入潮水的激荡:“你说话可真难听。”
西丽佛平淡道:“我说话很直白,和某个只懂得喵喵喵的笨猫不一样,我不会安慰和保护,我只懂得伤害别人,这是我的特性。”
“而我所说的这些,都是在向你表达一个简单的事实,你喜欢一个人,但这样还远远不够,至少如今的你还不够资格觊觎那个位置。”
“如果野心和能力不匹配,那么野心只会化作野火,把自己从内到外都烧成灰。”
“然而这样就够了吗?你只是为了死在他的面前,给他心底留下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
“你满足于这种浅薄的价值和这样用之即弃的人生意义?”
兔兔问出了问题。
“……不。”
阮青雪低声的说:“当然不。”
她的眼里流露出微弱的光亮,继而迅速扩大,瞳孔的背后仿佛藏着让这个世界为之起舞的白日焰火。
“和我定下契约吧。”西丽佛跳上了窗户,红宝石的眼睛里藏着威严,光芒落在它的身上,银色的影子将阮青雪笼罩在内,像一头巨大的猛兽张开了利爪獠牙翅膀尾巴:“接纳我,听从我,掌控我,支配我……向这个世界证明,你的存在价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