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上个世界公认的最强骄阳。
只是这一代甚至上一代的人,已经没有几人还记得刀圣的事迹或者名号。
人都是健忘的,时代也是。
刀圣的躯壳上缠绕着浓郁到散不去的暮年之气。
然而即便是枯朽的身躯里仍然藏着足以毁天灭地的锋芒。
垂垂老矣郭海皇……呵,谁信?
霍秋水隔着老花镜看向五步外的青年,他已经老的连胡须都不再长了,右手拄着拐轻轻敲打着地面。
“你想借路?”
“是。”
“如果老朽要你退回去呢?”老人嗓音低沉,如同生锈的金属剐蹭在测试强度的磨具上,十分生硬。
“恕难从命。”白榆的回答同样生硬。
刀圣略微佝偻的腰缓缓挺起:“真是个不知所谓的年轻人。”
老人倒是没有和任南北预料中一样露出不忿的神色,而是流露出少许的古怪笑意:“若是早个三十年前,我会很欣赏你,然后将伱招入武圣阁里……”
“不了。”白榆回答的很快:“地方太高贵,不适合我这种平民老百姓。”
任南北嘴角抽了抽,欲言又止。
霍秋水沉吟,他闭上眼睛,忽然问:“据说你和霸者过了三招,还小胜了他?”
“这算是提问么?”白榆说。
“不算。”
“那我也没有必要回答。”白榆直言:“请您出题吧。”
刀圣的拐杖砸在了地上,一阵剧烈的风吹过小道,呼啸而尖锐,飘落的树叶斜向的刺入地面,水泥地上留下羽毛般的划痕刻印。
“小家伙,对年长者,多点耐心和礼貌。”
白榆抹掉了脸上的一丝血痕:“尊老的前提是对方爱幼,还有……”
他看了一眼自己划破的袖子:“我的衣服很贵的,就算是封圣也得赔钱。”
任南北已经在扼腕叹息了,你还真嚣张啊……现任骄阳三个加起来都没你一个能说会道,你是收纳盒嘛,这么能装?
但白榆认为自己说的没毛病,他的衣服的确很贵,不是贵在价钱上,而是贵在心意上,是苏姑娘亲自挑选的。
上一次被打坏衣服还要追溯到霸者那时候,可对方是个法外狂徒,而且还是陶如酥亲爹,怎么说呢,有点张不开这个口。
刀圣霍秋水并未发怒,到了他这个人生古来稀的年龄,情绪的波动已经无限趋近于零,大小事的变化皆不能动摇。
他敲下拐杖也不过是试试对方成色。
见到白榆面不改色的场景,心中对于刚刚提问的回答已经有了七八分确认。
倘若没有这份胆魄,直面十凶里的霸者,只需一个照面就已经摘下猴头下酒了。
这还是个不到二十的年轻人。
哎……年轻人。
“想过去,就得按照规矩来。”刀圣言归正传,竖起一根干瘦精炼似老树的手指:“老朽只出一道题,答对了便过去,答错就退回去,这里是中湖,容不得小辈胡搅蛮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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