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喊着,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浑身抖得厉害。
他看着王田香,惨笑着道:“我想明白了,诬陷我的人,就是你,是吧?”
王田香面沉如水:“老金,你冷静点,如果你是冤枉的,我保证……”
“我不信你!”金生火打断他颤声道,“你连武田长都斗得过,你藏得太深了!你这种人,皮炎儿都是黑的,我不信你!我在你眼里,算个屁啊!”
“我知道你的手段,王田香,那是生不如死啊!”他绝望地道,“我这人最怕疼,我受不了你那一套,我落在你手里,我不是凶手,也得是凶手!你让我怎么杀人,我就得承认怎么杀人!我还不明白这个?”
“与其被你冤死,被你折磨死!我干脆给自个儿一个痛快吧我!”说到这里,金生火眼中猛地迸射出绝决神色,抓住碎片猛地往自己脖子上一抹!
他心存死志,这一下极为用力,只一下,血就直接喷出来了!
他生怕自己不死,划完脖子,又咬着牙捏着碎片往自己的手腕使劲划去。
一下、两下……
噗通!
他踉跄着跌倒在地。此时王田香和武田已经扑了上去,一个按金生火的脖子,一个按他的手腕。
哲彭兵带进来的人,居然是六爷!
之前涩谷队长就说过,六爷已经被带来了,目的是借用他的“夺命三针”来配合刑讯逼供。
现在六爷的到来,无疑给孤立无援的苏乙带来了唯一的希望。
可是怎么才能利用六爷,保全自己?
就在苏乙冥思苦想破局之法的时候,另一边,六爷蹲下检查了一番后,愁眉苦脸地站起来,长长叹了口气,道:“长官们,救不回来了。脖子和手腕上的动脉全割断了,两个地方往外喷血,根本止不住……更别提,他还把自个儿的气管儿也割断了,没得救了。”
武田和王田香面面相觑,各自沉着脸,站起身来。
两人都是满手鲜血,而此时地上的金生火,已经完全没了声息。
李宁玉捂住了嘴,眼睛发红。
所有人都面色沉重地看着这一幕。
一个刚才还鲜活的生命,眨眼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没人说话,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之中,一时间,场面竟有些沉默。
良久,吴志国率先打破沉默。
“这算什么?以死证清白?还是畏罪自杀?”他嗤笑一声,似是嘲讽,似是质疑。
王田香看了他一眼,道:“这给我们留下了个难题呀……你要说他以死证明清白,也说得过,说他畏罪自杀,也说得过……也许他就是知道狡辩也没用,横竖都是个死,干脆就干脆点,还能给我们出个难题……”
“金生火不是凶手!”张一挺突然开口道,“他根本没有杀顾晓梦的动机和理由!”
“那暖瓶上的毒药味儿怎么解释?”王田香反问道,“他莫名其妙打碎一个暖瓶,这难道不值得怀疑吗?哦,他死不承认,就不是凶手啦?我们特务处抓了那么多人,死不承认的人多了,但有一个是冤枉的吗?”
“至于动机,也许他被顾晓梦抓住了什么把柄,怕顾晓梦出卖他,也说不定。”王田香接着道,“唉,现在顾晓梦死了,他也死了,死无对证,有什么秘密,我们也查不出来了。”
“我也觉得金生火不是凶手!”吴志国突然道。
王田香的眼神变了变,没有再说话。
李宁玉冷冷道:“这么说,金处长就白死了?谁对他的死负责?”
六爷一副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趁这功夫赔笑插话道:“各位长官商议大事,要是没有用得到小的,那小的就先退下了,太君,您看……”
“退什么退?”苏乙插嘴,他幽幽叹了口气,指着张一挺的手,“没看这儿还有一病号吗?给他治治吧,起码,别让他也死了。”
张一挺一怔,眼神有些复杂,看着苏乙:“小白你……”
“你不仁,我也不能不义。”苏乙幽幽地道。
苏乙这么一打岔,刚才的话题就算是打住了。
王田香挥挥手,让人把金生火的尸体抬下去。
涩谷队长突然站出来道:“对于顾晓梦的死,大家还有什么要说的?”
王田香沉吟着不说话,倒是武田皱着眉道:“就算金处长的暖瓶上的确有氰化物毒药,他的确是想给顾晓梦下毒,但是,顾晓梦背后的毒针怎么解释?”
“还有,顾晓梦是被人吊死的,可不是被毒死的!”
“光凭暖瓶碎片上的一点毒药味道,根本解释不通顾晓梦的死因!我觉得,凶手一定还在我们之间。”
“哎哟,你特么轻点儿!”张一挺突然痛得叫出声来。
六爷连连赔罪:“长官,对不住对不住,不过您这伤……”
“给他止血就行了,其它不用管!”王田香不耐烦摆摆手,“快点搞完,快点出去!”
“是,是!”六爷连声应道。
他哆嗦着去开药箱,结果瓶瓶罐罐洒落一地。
吓得六爷“噗通”一声跪了,连连颤声求饶:“长官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都怪我笨手笨脚……”
“八嘎!”涩谷队长怒吼一声,上前就“啪啪”两下,给了六爷两个大嘴巴子。
六爷的脸立马肉眼可见肿胀起来,嘴角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