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老夫是……”那人又不是方闲,能任她骂。
“边去,有你什么事儿?我又不是来看你的。你为这谋逆而害死父母妻儿的人鸣不平,你三观正吗?你能住天牢,也读过几本书吧?知道为人处世,第一要务是什么吗?负责!对自己负责,对师长,对君王上司,对父母,妻儿,负责!你一人做事,累死全家,你还是个人吗?配当个人吗?”实娘对着那老头喷去,正好,她骂方闲正好没意思了,换个人骂,也可以,好久没骂人了,她觉得自己快抑郁了。
“老夫没谋逆。”那人张张嘴。
“实娘!”张谦从暗处出来,有点无语,真的听她骂了半天方闲,他都不知道该说啥了,只好躲着,结果边上这位不安于室,冒出来找骂,他也真是没法了,“这是许大学士……”
“许学士?杀儿子那个?”实娘想起来了,“不是三司会审吗?这么点事还没审完?”
她想想,上回皇帝老舅跟自己说是啥时候来阵?有点想不起来了。不过过了挺久了,
“审完了,流放三千里,十年。我来送送他,许大学士,之前他有指点过我文章。”张谦有点伤感,曾经他也视他为令人尊敬的师长。说完了,他一种快哭的感觉。
“你脑子也有包吧?”实娘回头看看那老头,再看看一脸伤感的张谦,冲口而出。
“这小女娃,你怎么见人就骂?老夫是罪人,他又不是。你凭什么骂人?”许大学士终于找到回骂的理由了。一下子气势就起来了。
“我跟他是朋友,朋友不能好言相劝吗?你懂什么是朋友吗?朋友才能这么大声好不好。”实娘对着他,吼了一声,吼了张谦一声,“我们是朋友吗?”
“是!”张谦点头。
“看清楚,这个人,杀了自己的儿子。而你,是负责这个案件的人。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内疚吗?因为这个人曾是你的老师,于是判了,你内疚了,你跑天牢来,想说啥?说自己有问题?还是想说对不起?”她盯着张谦的眼睛。
张谦呆了一下,想想看,歪着头,“没想道歉,我这事没错,就是觉得有点难过。”
“现在当爹都这么容易了?我生就能我杀,合着现在人口上不去,就是你们这些人弄的吧?这个人,刚把自己与心爱人生的四个孩子全搭进来了,连出嫁女都没放过,自己谋逆,让女婿签字,纵是查出与女婿无关,你女儿还在人家手上呢,万一你儿媳妇,你女儿怀孕了怎么办?你们做老头做得你们这么自私的,真是旷古奇闻了。你说,你把他送牢里,你会内疚吗?”她指向方闲。
“不敢!”张谦想想,“你爹……”
“我爹是田威田大将军!”她跳着脚。
“是,是,我错了,我错了。我口误……”张谦忙弓身道歉。
“是该骂!”许大学士点头,看看张谦被骂得跟孙子一样,心情愉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