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看见东北角的墙面裂痕,要么绕到屋后,要么进入卧室。
大娃子老张吓了一跳,急忙摆手:“不是不是,二大爷,我怎么会跟先生说这些?”
二踢脚取下毡帽,抓了抓脑袋,问我:“先生,门相不正,还能治吗?”
想必是我刚才的本事镇住二踢脚了,他的语气客气了许多。
我一笑:“不用治了,不妨事的。”
我当然可以建议,让二踢脚将老石磨放在东卧室后面,做个对冲。虽然现在没人用石磨了,但是农村不缺这物件。
可是二踢脚才出价十块,我怎么能把自己的本事贱卖了?
站街的小妹也不止这个价吧?
如果十块钱的生意我都做,还不如回家和老婆科学养猪!
二踢脚听说不妨事,终于松了一口气,问我:“你要打听当年鬼子掉井里的事?”
“是的。”我点了点头。
老张又上前递烟,殷勤地给二踢脚点上。
二踢脚抽了一口烟,这才说道:“那是四二年的时候,我们这里大旱,后面的水井都枯了,一滴水都没有……鬼子军官是天黑时分路过的,马失前蹄,连人带马,一起栽进了水井里……”
我打断了二踢脚的话,问道:“老爷子,那井口有多大呀,怎么鬼子军官连人带马都掉进去了?”
一般来说,乡下的水井,井口直径不足一米,甚至只有一尺多。
人可以掉进水井里,但是连人带马一起掉下去,有些夸张。
二踢脚瞪我一眼:“是真的!而且很奇怪,小鬼子军官掉进去以后,井口就塌了。”
我点点头,让二踢脚继续。
二踢脚又说道:
“鬼子军官掉下去,后面来了一个鬼子小队,趴在井口叽哩哇啦地大叫。叫了半宿,把我们全村人都赶到井边,让我们挖井……我们一直挖了五天五夜,轮番上阵,沿着井口四周,向外挖出了一口水塘,终于挖到了井底。”
我对当年的历史不是很熟悉,问道:“老爷子,鬼子部队都来了,你们不跑反?”
跑反,在我们这里是躲避兵灾的意思。
“地方上有伪军嘛,和小鬼子搞什么所谓的‘共荣共治’,让我们安心呆在家乡。再说了,那时候跑反也没地方去,到处兵荒马乱的。”二踢脚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
“挖到井底的时候,我看见了鬼子军官的军装,还有手枪和军刀。可是,没看见鬼子军官的尸体和马尸……”
我问:“挖出来的军装,是什么样子?”
“军装好好的,纽扣都没解开……就好像蛇蜕皮一样,里面的人没了,骨头渣都没有……而且,军装上面有淡红色的血水,臭臭的。”二踢脚说道。
我想了想,又问道:“鬼子军官的皮带和军靴,当时在不在?”
“皮带……军靴?好象没有……记不清了,我就记得军装和手枪军刀,军装口袋里,还有一封信,好像是什么绝密情报。”二踢脚说道。
我起身告辞:“多谢了老爷子。”
听了二踢脚的叙述,我大致知道怎么回事了,给老张使个眼色,转身离去。
二踢脚在我身后大叫:“先生,刚才看门相的十块钱,我给你!”
“不用了老爷子,你留着买酒吧!”我挥手一笑。
十块钱,真把我当成叫花子了?
回到老张的家里,我对老张夫妻说道:“给晓萍招魂试试吧,不过我没有把握,因为晓萍留下来的衣服,都时间太久了,上面的气息和气场都已经散去,招魂很难。”
张老婆子眼神一亮,问道:“晓萍的胎盘应该还在,能不能拿来招魂?”
“胎盘?有胎盘那就好办了!”我也是一喜。
我们这里的乡下,有一个奇怪的规矩。
把新生儿的胎盘,用瓦罐装起来,埋在屋檐下的滴水沟里。据说这样处理,孩子将来,就会口齿伶俐口若悬河,说话就像屋檐滴水,溜得飞起……
想必张晓萍的胎盘,也被埋在屋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