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好把魂飞魄散这四个字说出来,只能点头。
薛强将手里的烟头丢到地上,将烟头踩熄沙哑着嗓子开口道,“那就保老爷子吧。好歹是我的爹,做儿子的不能让他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魏红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好像整个人都丢了魂儿一样。
见两人都是一副快要崩溃了的表情,我忍不住开口对他们说道,“事情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严重,要是运气好的话,宝儿和他姥爷应该都不会有事的。”
我这话多多少少还是起了点作用,至少魏红和薛强已经把我当成他们家唯一的救星了,都一再和宝儿强调说不管我待会儿交代什么,他都要乖乖地照做。
两口子不这样还好,这样一弄把我也搞得紧张起来。
既然老爷子说了是晚上来带宝儿走,那么我们自然也就只能等到晚上看能不能和老爷子好好沟通一下。
花了四五个小时的时间准备晚上要用的东西,我将一圈白布缠到木杆上的时候紧张地手都在发抖,白布怎么缠也缠不牢。
“心意入水,祸福随缘。”
师父背着手从屋里走出来,将一碗白开水递给我。
我苦着脸将瓷碗接过来,看了眼坐在躺椅上还眼珠子乱转的薛宝儿。
“师父,这过阴锁魂的事我是第一次做,这心里实在是没底。要不然还是你来吧,只要你出手,这薛宝儿肯定不会有事的。”
“噢?肯定不会有事?”师父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拍着胸脯对师父竖起大拇指,“那是自然的啊。徒弟我跟了师父你十几年,师父的功夫难道我还不知道吗?”
“玄清,这就是你现在最欠缺的。”师父突然将笑容一收,一脸严肃地看着我说道,“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并不难。难得是自己怎么背负着别人的希望去做事。薛宝儿的事情是你揽下来的,所以这一次不管待会儿到底如何我都不会出手,这结果自然也就需要你自己来承担。”
“师父,你这是在开玩笑吧……这薛宝儿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啊。”
师父笑而不语,竟然还真的背着手走开了。
意识到师父这一次是玩儿真格的,我这下子变得更紧张了。
将手上缠着白布的粘魂杆给弄好,我赶紧站在薛宝儿的身边,将一张黄符塞到薛宝儿的衣服里。
“宝儿,待会儿不管你看见什么都不要怕,切记不要大声尖叫,明白了吗?”
白天的时候小孩儿叫是有驱邪避煞的作用,但是到了晚上就恰恰相反了。
我正奇怪薛宝儿为什么不回答我,我突然间发现坐在躺椅上的薛宝儿低着头阴沉着脸,整个人的气质都是一变。
我咽了口唾沫,将放在宝儿头上的手给拿开,退后两步小声问道,“你是谁?”
薛宝儿整个人舒舒服服地往躺椅上一倒,桀桀笑了起来,“我是宝儿的姥爷,你又是谁?”
“我……我是宝儿的朋友。”
“我们家宝儿会有你这么大的朋友?”那姥爷眼神阴冷,就好像能把我整个人都给看穿一样。
我下意识地把粘魂杆给攥紧了,这宝儿的姥爷好像没我想象中的那么慈眉善目啊。